4、正义
天空的太阳已经和地面成了一个不大幅度的锐角，最中心的位置变成了朵朵洁白的云朵，下方是一片护犊子的森林，不允许海风的进入，只让昆虫在自己的躯体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现在差不多是下午四点。
根据天象和自己的物候，查理下了一个判断，感觉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这里毕竟不是波兰诡谲的新世界。
伴随着“沙沙沙“的脚步声，弗尔博全身湿透的回来了，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似乎自从离开的时候就保持这个站立的姿势，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动？
只是对方的手里好像多了一株狗尾巴草一般的东西，已经被揉捏的渗出白色的粉末了。
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弗尔博忍不住仔仔细细的将对方打量了一边，心中暗暗感概，对方要是出海的话，单凭他出色的心性和分析能力就已经足够立身了。
“情况怎么样？”
查理转头无视了对方奇怪的眼神，问道。
“非常好，不，倒不如说，完全按照你所预料，现在小鬼们都这么厉害的嘛？还是说我隐居的这几年世界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了？啧啧啧……”
弗尔博发自内心的夸奖，对方只是凭借自己的叙述就已经大致将那个剑士恶魔果实的能力猜了个七七八八！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聊聊具体的细节吧老爷子，我还想再多分析分析。”总算听到好消息了，查理轻出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眉毛。
弗尔博点了点头：
“像我们计划的那样，我和那些被驱赶的动物们一起行动，甚至一度潜行到了据他们三百米处，那剑士都没发现什么异样，看来就如同你所说的，那家伙的能力只能看到活着的生命，并不能精确到这个生命的身份，应该是噔噔果实的下位种。”
“我觉得下一步也可以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找到一处合适的伏击地点，然后由我出手偷袭，一击杀了那个剑士，接下来……”
五国军队中对老海贼有威胁的只有高大剑士一人，只要杀了他那些士兵和渣滓贵族们便翻不了天。
其实有另一种方法，既然对方没办法分清岛上的活物，那一直在岛上躲着对方反而是存活率更大的做法。
但老海贼和查理竟像是同时都没想到似的，忽略了这个主意。
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至少查理觉得，这样茂密的林子，一把火自己绝对逃不掉，那群渣滓贵族发现“猎物数量”不对是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
见对方似乎默认他的主意，弗尔博继续道：“我建议在三天后的凌晨行动，那一般是敌人最放松的时刻，在这两天里我们也可以时不时的突袭，让对方心力涣散，以便最后的‘绝杀’。”
老海贼简要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边。
“你觉得自然界里最致命的野兽是什么？”听完后，查理斟酌了一会儿，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应该是某种大型的食肉动物吧？肉体强大，动作迅捷，威势震天，莫敢不从！”弗尔博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认为是毒蛇，隐匿身形，快如惊鸿，不出则以，一出毙命！”他的话令老海贼陷入了沉眠，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中间的突袭不仅意义不大，还可能发生意外，确实是不必要之举。”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
“那我们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吧？要是成功的话一切自然都好说，失败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藏起来。我已经活的足够长了，但大海要是过早的失去你这样的家伙，也太可惜了。”
查理的一贯言行和举止让他没办法将其当成一个小孩，而完全以对待成年人的方式与之相处。
面对他的好意，对方却摇了摇头。
“且不说我没打算让你一个人行动，就是行动时间，我也很不想定在第三天凌晨，如果可能的话明天早上就行动，我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行动我能理解，躲起来太被动了，完全将自己生死交与他人之手，我尊重你的这项决定，可为什么是明天凌晨，你应该知道……”
弗尔博说着，突然不再言语了，他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不会是为了，为了那些平民吧？”见到查理不语，老海贼的神情变的惊愕万分。
提前袭击时间受益的只有那些平民，否则要是等到三天后，那些家伙恐怕就所剩无几了！
“为了他们？为了这些自己生命都不重视的人？他们可是自愿报名这项狩猎的！你要为了这些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吧！”
“他们不是自愿的，他们是被骗过来的，他们只是一群没有选择的求生者。”查理缓缓道，“我知道自己的这项要求非常无礼，你也有自己的选择和立场，我不会强求你的。”
“我的确不认识他们，可并不妨碍我救他们，挽救陌生人的生命，这是我以前的工作。”
“那些人可能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别人会放弃他们的生命，可我不会放弃，我也不会让前面那些做法得逞。而且不仅是为了这些平民，也是为了让我人生的信条不发生偏移。”
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弗尔博本不应该相信对方所谓“工作”的话，这样大的孩子，早熟一点能解释的通，可救人什么的完全是自己的臆想吧？或许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
可查理那坚定的眼神和坦然的神情，却让老海贼鬼使神差的相信了他的话。这片大海无奇不有，连洛克斯罗杰那种怪物中的怪物都存在，怎么就不可能有个天性早熟、以救人为“工作“的孩子呢？
他换了个说法，试图从侧面打消对方的主意。
“就不能在以后的人生贯彻自己的信条？等你强大了完全可以加入海军，天底下有着那么多的罪恶等着你去打击。”
“不行，底线这种东西是不能退后的，这次放弃，下次遇到相同的事件我就有了借口，我就会慢慢改变，直到最后成为连自己都感觉陌生的存在，我已经见识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他们都以为下一次自己会做出正确选择，可却不知道下一次究竟还是不是自己。”
“至于你说的海军，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们能改变这个黑暗的扭曲世界。”
查理说着，突然感觉嘴有点痒痒的，他烟瘾犯了。
“哎，改变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你说得对。”老海贼说着，满脸苦涩，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我曾经也是一个海贼团的船长，那时候……”他突然止住了，还是没选择将自己的过往说出来，只是盯着查理的脸，直看的对方有些发毛。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一个人很像。”
“谁？”
“海军大将，被称为智将的佛法之战国！”
战国吗？查理心中念叨这个名字，想到了对方的计谋以及那“君临天下的正义”，他对待这些平民的态度确实有些“霸道”了，有些“君临天下”的味道。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前世”也是一名海军，而且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精锐。
“那么你的态度呢？”
弗尔博的表情无奈中带着些认命。
“只能是陪你大闹一场了，不过我可不是为了那些平民，我是为了你，大海不能过早的失去你这种有意思的男人！”
“万分感谢你，认识没多久的老爷子。”查理深深的弯腰，自己的头都快触到地面，向对方鞠了一躬。
“不是代表那些平民，而是代表我个人的最崇高的谢意。”
弗尔博久久不语，即使是海军，即使是海军大将们，也绝对不可能做出为了平民而向别人这样鞠躬的行动。
说实话，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当然，要是他活的足够长，能撑到顶上之战的两年后，是能够看到有人做出相同的举动的，高举“仁义的正义”大旗的海军大将藤虎一笑！
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海军，但查理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正义，说来也有趣，好像有双无形的大手跨越历史的长河，将藤虎和战国的正义结合起来，那就是他的正义！
而且他原身已经近三十岁的年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定型，生活在红旗下、信息时代见识又足够广阔，意志也非常坚定，这代表着他的正义不会改变。
在执行正义的过程中“君临天下”也好，“强力”也好，都只不过是达成正义的手段，其目的和追求永远不会变。
他的正义是……“利于黎民的正义”！
淮右青衿·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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