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逆推断案线索显

“这次银两数量巨大,大儒们不方便插手,转圜之下,只保住了我。”

薛鹤清无奈解释,通红的眼睛看得出心情极差,少有的失落透着无可奈何。

薛宝来也没报太大希望。

哪怕豫法书院有大能,但远离朝堂太久,没人买账。

“和我说说案子。”

薛宝来冷静说道,查案是他的专长。

“三十万两白银,本是边关军饷,押送路线保密,只有参与人员知晓。”

“运送经过父亲所在区域,他有护卫之责,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

“父亲带路行至中途,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狂风暴雨倾泻而下,大雨浸湿马车,三十万白银,等到大雨消散之时了无踪迹。”

薛宝来皱眉。

“这和薛伯有什么关系?他虽负责护卫,但不是主要人员,最多革职,怎么会成主犯。”

薛鹤清叹了口气。

“本该如此,可怪就怪在,三千护卫瞬间晕倒,等醒来时,发现父亲躺在运送的马车上,银子空空如也。”

“雨查了吗?可有问题?”

薛宝来追问。

“鬼谷门人查过,没问题。”

没问题?那就是没有毒气。

三千人同时昏迷,在薛宝来的认知中,除了三品天命师,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做到。

但三品天命师一旦进城,便会被鬼谷发现,

何况要动手,不会选在京都之内,外城混乱,那才是动手的好时机。

三千护卫说谎?也不应该。

押送人马有三十小队,来自不同军营,能让这些人同时说谎,还不如直接贪了银两。

可惜押送队伍庞大,周围没有民众,否则能看见不少细节。

比如薛平意究竟是怎么到了马车上,身为巡捕头,应当在最前方带路才对。

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薛宝来有些无奈。

线索太少,疑点太多,破案艰难。

尤其是三十万军饷,牵连巨大,上面一定给了时限要短期破案,所以薛平意会成为顶罪羊。

给薛平意装个叛党细作的身份,然后将军饷丢失的事情推到叛党身上,一切顺理成章,牵扯到叛党也无人追查,此事就算揭过。

而顶罪的薛平意,不过区区巡捕头,死了也就死了。

“判案人是谁?能弄到卷宗吗?”

卷宗对事情记载肯定详细,能从细节处得到更多的线索。

“判案人是不良人,是谁还不清楚,卷宗弄不到原件,我想办法抄录一份。”

薛鹤清也不含糊,留给他们时间的不多了,只有两天。

两天之后,不能开脱罪名,都得死。

时间推移,缓慢而逝,薛宝来头疼欲裂,支离破碎的线索根本不足以支持他还原现场,找到凶手。

“希望薛鹤清给力吧。”

无奈之下,薛宝来将希望寄托在卷宗之上。

不知不觉间,薛宝来睡着了。

极大的精神压力让他难以支撑思考,唯有稍作休息,才能有新的思路。

昏昏沉沉间,听见有人呼喊,睁眼看见了双眼熬得通红,看上去又憔悴几分的薛鹤清站在门口。

衣冠不整,脸色苍白。

“几时了?”

薛宝来问道。

“子时。”

还好,没睡多久,薛宝来放心了。

“卷宗呢?给我看看。”

薛鹤清能来,说明弄到了卷宗。

“此事干系重大,卷宗不允许抄录,一旦被发现,后果严重,但我都记了下来,一字不差。”

薛鹤清说罢,薛宝来点了点头,示意他告知卷宗内容。

“前夜,薛平意下班之时,忽然收到府衙通知,让其明日参与军饷运送一事,为防消息走漏,当夜不可回家,受人监视。”

“第二日便迎来军饷,马车行走缓慢,但也能在半个时辰内送出永安区,期间道路商铺行人都被赶走,沿路做好清算以防埋伏,本该平安无事,毕竟每两年会有一次押送工作,薛平意也参与过好几次。”

“可行至集市空旷处,忽然狂风大作,似有妖风刮起,侍卫当即抽刀防护。”

“骤然间,乌云密布,雷鸣雨倾,视线模糊。”

“随着大雨倾泻,众人纷纷倒地晕厥。”

“等醒来时,箱子都被打开,薛平意躺在押送银两的车子上。”

卷宗很简单,和之前薛鹤清描述的差不多。

“既然大家都晕倒了,卷宗上的东西,是怎么问到的?”

薛宝来发现端倪。

薛鹤清疑狐的看了薛宝来一眼。

“天命师有回溯之力,可控光掌影,显现案发时的某些场面,虽说模糊,但能根据现场可做出推断,于是有了卷宗。”

行走的监控?薛宝来心里明了,以后干坏事一定要小心点,可别被天命师逮住了马脚。

天命师。

猛然间,薛宝来想起了天命师的一个能力。

天命师,顾名思义,当知天命,晓人事,观测天气,便是天命师的能力之一。

而且只需九品天命师就能做到。

当然,和天气预报一样,有时候并不准确,但如果找实力强大的天命师,或者多找一些天命师来算天气,总有一次会中。

做一次天气预报不准确,我做一百次,再不准确,气象局可以拆了。

“如果下雨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早就有人算好了下雨的时间,那这一切都变了。”

“一定有忽略的细节,卷宗上看不到的细节。”

薛宝来闭眼沉思。

大雨。

银两。

晕倒的人。

顶罪的薛平意。

如果是我,会怎么做?

薛宝来将线索串联,倒推着计划,眼神一亮,有了精神。

幕后黑手是谁,薛宝来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

只要证明薛平意和这件事无关,保薛家平安即可。

追查银两下落,是不良人的事情,何况幕后之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有线索了吗?”

薛鹤清追问,看薛宝来自信满满的模样,他觉得有了结果。

“没有线索。”

薛宝来轻言道。

薛鹤清想骂人,你丫的没线索,还做出查到真凶的模样。

想想也是,从卷宗中就能查到线索,如果薛宝来有这种本事,怎么可能还是巡捕。

早就是不良人了。

“没有线索,但是有方法,救我们的方法。”

薛宝来接着说道。

薛鹤清拳头紧握,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

吊胃口?区区武夫,怎么能像读书人一样吊人胃口。

“帮我找判案的不良人,想和他谈谈。”

薛宝来说道。

“我找老师,让他出面。”

想见不良人,以薛鹤清的身份办不到。

“不必了,老是麻烦大儒,我心里也过意不起。”

“把这个交给判案的不良人,他会见我。”

说完,薛宝来拿出了不良人的令牌。

直到薛鹤清走出去,他还有些迷糊。

薛宝来或许不清楚,但他知道,手上这块令牌,是不良帅的挂佩,

“薛宝来,不会是不良帅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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