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弯着小腿，用纤细手指，勾着长靴往上套。
彻底拒绝女人后，李序反而能正大光明的在一旁欣赏女人的美。
形态优美，身体呈现完美的比例。
而且身为诡修，展现出来的身体柔软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的程度。
“后悔了吗？”女人感受到他的目光，嘴角上扬。
“不后悔。”李序轻松的回应。
女人微微一顿，继续穿鞋。
李序好奇道：“统领，不是说诡修的考验向来很简单，像您这样的考验，一般人很难通过吧。”
女人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安旭是副统领，我可不是，只是一个蟒袍捕头而已。”
刘青和李序说过，六扇门统领以下的诡修，对外的职称都是捕头，对内则根据贡献，有所细分。
通常以六扇门发放的衣袍区分。
从下往上，分别是狼纹袍、虎纹袍和蟒纹袍。
简称狼袍、虎袍和蟒袍。
笑了十几息，女人才解释道：“我叫柳絮，你唤我柳捕头，或是柳蟒袍也行，千万别叫什么大人，我们诡修没官场那些规矩。
诡修的考验是很简单，主要是挑选出一些情绪失衡后不适合加入的人，严重的，甚至会当场拘捕。
但是，考验不止挑选是不是加入，也要区分出来，哪些人可以放心用，哪些人还需要盯着一段时间，哪些人要一直盯着。
比如安旭的考验，只要你压过六十息，便算是通过，能得个丙的评价，半刻钟，乙，一刻钟，甲，可以不监管了。”
李序不由问道：“度过了半个时辰呢？”
柳絮美目里也有了笑意：“度过了半个时辰，只能说你这人太过老实，没有脾气。换做是我，直接给安旭眼睛一拳，打他个熊猫眼。”
不。
我不是老实。
李序心底否定道，他只是坐在那里，看到安旭坐立不安，觉得颇为有趣，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与其说考验的是他，不如说考验的是安旭。
而安旭的书，是柳絮给的。
是故意为之？还是说，她只有那样的书？
“不知柳捕头这关，是如何划分的？”李序看着柳絮的小腿被长靴覆盖，追问道。
“一般人来说，看见我，没有朝我扑过来，便算是过关了，忍住我的邀请，得乙，能忍住我言语上的挑逗，得甲！”柳絮脸上浮现自傲之色，显然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
“不过你，难度要拔高一些，以你的相貌，平日里应当不缺美色，对美色有所抵挡。忍住我的邀请，才算是通过。忍住再三挑逗，得甲！”柳絮用长靴踢了踢地板，确保长靴穿好了。
她眨了眨眼睛：“最后的引诱，是我自作主张添加的，想看看你的极限。结果你忍住了。”
“所以评价是？”
“不是个男人！”柳絮抿嘴一笑，“我曾听说京城里，有豪门少爷从小见惯了美色，竟患上了一个怪癖，喜欢貌丑的女人，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倾向！”
“按照柳捕头的评价，我先前应该扑上去才对。”李序吐槽道。
合着这里的评分，满分就是甲，突破了满分，就里外不是人了。
“对啊，扑上来，我们俩好好享受一场。”柳絮微微偏过头，精致的侧脸上有失落的表情，“没能吃掉你，总感觉，吃亏的是我，我大概今晚上做梦会梦到你。”
李序不接这话。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分不清柳絮的话，是真有这个意思，还是在逗他玩？
就算是真有，他的答案仍然是拒绝。
不会改变。
他一贯不喜欢吃饼，无论是画的大饼，还是天上掉的馅饼，亦或者曾经连续吃了很多天的炊饼！
柳絮见到李序没有接话，关上房门：“走吧，去第三关。”
第三关并非是在三楼。
柳絮顺着三楼外的一处廊道，走到一个石洞前，在石壁的一处按压了一下。
机关触动，一条向上的通道出现。
“第三关在牲畜门，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屠宰场。”
衙门、诡修门、牲畜门，不知道另外三扇门是什么。
李序眸光闪动。
大离王朝律法规定，除非自家食用，否则贩卖的牲畜必须送至屠宰场，由屠宰场宰杀。
私人一经违反，罚没牲畜，并罚银十两！
商户违反，死罪。
在知晓杀生便是修行后，他就想到，这条律法会不会与之挂钩。
原来，屠宰场，就是六扇门的部门之一。
“对了，你见到牲畜门诡修的模样，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到时出了什么状况，你自己负责。”柳絮提醒道。
李序点头。
柳絮才推开石墙，外面的阳光倾泻而下，洒落两人身上。
牲畜门嘈杂与安静并存。
只听见猪羊狗等牲畜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没有听见一道人的声音。
石墙外，站着一个健壮的身影，戴着一个大大的十分逼真的猪头面具，散发着八品诡修的气息。
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有新人加入了？”
直到他说话，猪嘴和面部肌肉灵活的动弹，李序才恍然，这不是猪头面具，而是诡修的真面目。
“这便是诡修杀生修行的后果吗？”李序默然，保持表情平静。
“嗯，是新人。”柳絮点点头，“给他安排十头牲畜！”
猪头诡修看了李序一眼，转身向左边走去：“跟上我！”
李序跟在他的身后，观察着屠宰场。
在外面，感知不到这里存在大量诡修的气息。
但进来后，这些气息弥散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牲畜门的诡修，气息大多在八品左右，极少捕捉到七品气息，也很少有九品气息。
一路走来，李序见到的所有人，身体都呈现了部分牲畜的特征。
猪头、羊角、狗尾巴、狗耳朵……
他跟着的这人，算是见到的最严重的人，整个脑袋都异常了，其他人的情况会稍微好一些。
猪羊狗的特征是最常见的，偶尔也有牛、驴、马的特征。
所有诡修都沉默寡言，几乎不说话，闷头处理手中的肉。
忽然。
李序感知到，不远处就有一道七品诡修的气息。
朝着感知的方向看去。
险些没能维持住平静的表情。
露出惊愕的神情来。
那位七品诡修，不是站在过道上的人，而是一头躺在猪圈的猪。
正埋头吭哧吭哧的吃着猪食。
但要说他完全变成了猪，也还不是。
他保留了一部分人的特征，后脚是人足的模样，弯曲的脊梁，也是人的状况。
所以说，这里很少有七品的气息，是因为杀生杀到了七品，就基本上失去了人的特征。
前面的猪头诡修注意到李序的视线。
说道：“他快要解脱了。”
李序不解：“是要宰了他吗？”
若是牲畜门的诡修变成牲畜后，就拿去宰杀，也太过无情了。
猪头诡修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是杀了，是派他去一些必死无疑的地方。”
这与杀了有什么区别？
或是察觉到李序的不忿，猪头诡修表情柔和起来：“这是我们牲畜门的诡修共同提出来的要求，要不让我们在变畜后，痛快的死去，要么接受我们的叛乱，把我们全部处死。”
宁死，而不愿意继续活着。
李序感受到这背后选择的痛苦。
“不能在变畜前，就停手吗？”
“可以，但是人活着，就得养活自己，你看我们这副模样，外面哪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只有待在这里最安心，但想要待在这里，就要干活，干活，就要变畜。”猪头诡修平淡的说道。
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旁人的事情。
想来，他们早已经接受了所有的事实，所以能平淡的面对一切。
李序想了想，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加入牲畜门？”
“有的人是家里犯了罪，受到牵连，被罚到此处，有的人是在外面活不下去，听到这包吃包住，就来了。”猪头诡修道，“我有两个哥哥，在我面前被饿死了，我不想被饿死，就来了。”
“其实，这里没有你想象中的差，以前，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够尝到荤腥，但现在，能够顿顿吃肉。”猪头诡修停在一处猪圈，“到了。”
他指着面前的十头猪：“杀了他们，一头一头的杀，杀完你就过关了。别担心，只是十头猪，不会激起异化特征。”
“这一关考的是杀心，筛选掉情绪失衡后，致使杀戮心重的人，对吗？”李序拔出了长剑。
“对，一些诡修，杀戮开始后，就无法停下，看见什么都想杀。”猪头诡修点明道。
剑光一闪，穿过一头猪。
李序沿着猪圈前进，一步杀一猪。
顷刻间，十头猪杀光了。
李序收剑，眉心诡眼轻微颤动，吸收掉十头猪身上涌动而来的能量，而后反馈出诡异之力。
极其少量。
十头猪加起来反馈的诡异之力，还比不上杀掉韩云深反馈的百分之一。
异化特征，加上反馈稀少。
所以没有人愿意选择这种方式修行。
猪头诡修叹口气。
李序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猪头诡修跳进猪圈内，一把就捏碎了猪的尸体：“你完全凭借诡物本能吸收，吸收太过，这些猪肉都成了空壳，不能吃了。”
他摇头道：“你们这些来考验的诡修都这样，非得榨干所有，猪的尸体能反馈出的诡异之力微乎其微，大头在灵魂上，你们可以只吸收掉灵魂，保留住尸体。”
李序愕然。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吸收可以选择只吸收灵魂。
一直以来，他都是任凭诡眼本能吸收。
而诡实录上，也并未记载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