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那曹九阴感到自身被摄取，脸上忽然换上一副惊恐模样，被只剩半身的萧老三握在手里，无数化蛇之物，化作阴影纠缠，朝着那曹九阴的身躯之中，倒灌而入！
只是顷刻，便已经做出了换身之法。
【你观摩了画皮之法：遇到大诡异几率提升】
杜停杯看着眼前事物，顿时心生警惕，那萧老三……
或者是当下的曹九阴。
那附在人身上的魔物，好似对于在场之人，都丝毫不在意。
仿佛在场所有香门弟子，都是他的余粮。
两脚为人，两脚为羊。
【你观摩了一场盛大血祭：戾心+1】
而此刻那曹九阴，或者说那黑姥爷，也已经完成了换身的门法，重新换到曹九阴身上。
那曹九阴看着杜停杯，露出一副阴损表情来，周身黑蛇翻涌，阴鬼泛滥，望向那魂魄之身的花青子：
“道士，你还要来么？”
“不来了……不来了……”
却见那花青子的魂魄法身，生出退缩之意来，随后顿时缩将回去，甚至连身旁的法剑，也是弃之不顾。
那道士魂魄仓皇逃窜，落回体内，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下好了？”
那柴伶此刻正穿着黄衣，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柴，架起两团篝火，正烧烤两团巨大的肉。
“下好了。”quya.org 熊猫小说网
看着下方正在争斗的二人，那花青子从袖间摸出一道符箓，送到柴伶的手上。
在那宛如腾蛇飞舞的神像之前，摆放一对牛头马面，其间香火点燃，却是生出猩红颜色，二者面露惊恐神情，却是已经气绝，只剩头颅。
至于尸首去了哪里，自然不言而喻。
那花青子看着眼前烧烤的大肉，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随后露出一副假正经的神情来：
“你就这么狠心，照你所说……”
“扒皮拆骨，开膛洗肚，不都是你动的手么，我只是烧肉而已，况且他们现在，是那五脏姨娘的手下牛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柴伶面孔冷清，脸上表情不变，蹲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道柴火，丢到篝火里去，从中升腾青烟，遮蔽了她的面孔：
“北海龙族，从不怜惜叛徒。”
从她身前那两堆大肉之中，泛出阵阵肉香，那柴伶吐出冰冷寒气，将火吹熄，轻声叹道：
“况且我早就不是那黑先锋，也不再是那五脏娘娘，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缕游魂罢了。”
花青子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生出退却的意思来，他回头望向那柴伶，脸上倒是有些阴沉不定：
“我们说好了，我帮他一次，你让我走。”
“你想走就走，我何曾拦过你，道长来去自由，小女子自然不敢阻拦道长。”
那黄衣柴伶的脸上，生出神秘的笑容来，随后将面前之物，扯下一条牛腿来，递到那道士的手中。
那看不出原形的两坨大肉，已经有半数被烧成焦土。
“怎么样，你要不要吃？”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我下毒。”
那道士犹豫了一下，却从肚中传出咕噜作响，随后接过柴伶手中的牛腿。
“我若想要你死，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那柴伶的脸上，忽然生出漆黑的鳞片来，随后那鳞片只是浮现一瞬，便再次跌落到地上，不知为何，与那黑姥爷身上所生鳞片，倒是有些相似之处。
“给我吃了它。”那柴伶开口命令道。
“我是出家人，怎么能吃……”
花青子的脸上，生出一丝犹豫来，可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他真的很想吃。
“妖怪吃人，人当然可以吃妖怪。”
那柴伶开口再次说道，
“况且五脏香火有毒，你不吃门将血肉，如何进的五指山法心。”
听到那柴伶的话语，花青子的脸上却是生出一丝凝重，双眼死死盯着手中带血的牛腿，喉咙微动，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这就对了，福陵山的人，哪有不食荤腥的，哦，听说你那师傅除外。”
“你认识他？”花青子啃至一半，忽然抬起头来，望向柴伶，随后继续喰食眼前的大餐。
“不认识，听说过而已，我年岁太小，哪怕是身前成庙的时候，也没见过那天行之人，去往那长安的盛景。”
那柴伶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她面孔上的崩坏，倒是更多了些，她伸手指了指脚下，悄悄说道，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传闻这里关着的，就是那四位天行者其中某个，和你那师父一样？”
与此同时，在她背后，那尊名为五脏娘娘的神像，也逐渐出现崩解迹象。
“……也只是传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花青子嘟嘟囔囔地说道。
“你……也是为了那半颗道果而来吧？”
那柴伶环顾破旧庙堂，双眼径直盯着眼前那颗盘亘庙宇，状如枯死的树木：
“为了等那结香树结果，那五脏姨娘，可是一直在门口看着，如果你不吃这肉，如何避过她身子？”
“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你看出什么了？”花青子忽然转头，深深望向身旁的柴伶。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他是那个给我命定之死的人。”
柴伶的脸上露出温和来，倚靠在庙门旁的柱子上，她轻轻捏着指甲，脸上生出痴迷的姿态来。
“真搞不懂你们这群龙，不想着好好活下去，却非要想着死。”花青子摇了摇头。
“我现在已经不是龙了，我只是个孤魂野鬼，过了今夜，我就没有明天了。”
那柴伶轻轻说道，她的脸上带着轻松的情绪，随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当然，也未必没有。”
“感谢五脏娘娘款待，小道我吃饱了。”
那花青子从嘴里抽出被啃干净的骨头，随后站起身来，一道锋芒从柴伶身上划出，落到他的身上。
只听咔咔几声，那花青子身上的锁链，便被拆解下来。
“感谢五脏娘娘再造之恩，如果五脏娘娘没有来世的话，我也会逢年过节给娘娘烧纸钱。”
那花青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开口问道。
“呵，不劳道长费心，毕竟自从那旧秩序崩塌后，这世上，早就没有轮回和来世了。”
却见那花青子，朝着柴伶毕恭毕敬拱手作鞠，随后抬起手来，悄悄地指了指大庙的后堂，
“娘娘你要不先在这看着，我就要进去了？”
“随便你，我要等他回来，如果你觉得能够搞定那条蛇，或者……搞定下面那位大尊者的话……”
柴伶靠在柱子上，看着逐渐生明的天光，眼中生出裂痕来。
“那……反正我也没事，我要不再等等……”
“咦——”
那花青子看着那舞剑的杜停杯，顿时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喃喃自语：
“或许这次真的有说法。”
杜停杯看着施展阴雷，将那被花青子舍弃的法剑收回，看着气势愈发强势的曹九阴，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通幽洞见。
此前收缴这件事物的时候，倒是忘记这件法器的使用方法。
在那瞳术之下，那法剑的使用方式，化作姿容黑影，映入脑海之中，再加上那花青子也用过类似的手段，对于手中事物，杜停杯也在情况生出许多心得来。
杜停杯抬起手来，在那铜钱覆盖的桃木剑上，轻轻滑过。
铜钱发出震颤之音，随后从那木剑之上，生出比之刚才，更盛剑芒来。
此间剑意，倒是比那花道士，稍许强上半分。
“书生。”
却是那曹九阴的阴柔的目光。
“我好了，我们，再来。”
曹九阴吐出猩长舌头，不知为何，杜停杯忽然觉得，眼前事物的眼神，倒是有些熟悉。
好似和那柴伶看向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