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碰到女人的右手，顾平安就发觉触感有些不对。
除了湿润外，他还在那条如死人般惨白的右臂上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仿佛是刚从冰柜里爬出来那般。
不光如此，女人的皮肤也像没有支撑一样，稍微用点劲就凹陷进去。
顾平安望着周雅头顶上明晃晃的红字陷入沉默，因为邪神眼珠不在身边，他无法查看周雅的属性。
但那“失控的改造体周雅”这八个大字他还是知道的，在末日134章中这代表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你……你，你认识我吗？”，顾平安看着周雅那宛如陌生人的目光不禁发问道。
周雅歪斜着脑袋，冰冷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她注视着顾平安，被水晕染过的烟熏妆显得更加凌乱。
还有那身黑色的劣质皮衣，坑坑洼洼的，十分磕碜。
“顾平安。”
周雅沉默半天，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她的声音很沉着，没有一丁点情绪，像是在谈论一个事不关己的人物。
“我救过你，在末日刚爆发的时候，你就住在我隔壁，当时是合租的大房子，还有杨素月他们……”
“死肥宅，我，死肥宅！”，顾平安极力阐述着末日第一章的场景，他试图从小太妹脸上找到一点波澜，但是很可惜，都没有。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周雅依旧是那副冷淡表情，她平静地凝视着顾平安，然后缓缓开口，那音调没有半分起伏：“我记得，是在芙蓉小区，不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我还去望川市找过你，跟林茵一块……”
狭小的阁楼里能听见周雅毫无感情的陈述，她一边念叨，一边伸手朝耳后摸去。
“只可惜你现在生病了，虫子已经开始啃食你的内脏，邪神组织也陆续朝你转移，看来没有什么叙旧的时间了……”
虽然周雅口口声声道着可惜，但是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遗憾，她仍然在耳朵后面摸索着，直到手指触碰到一个类似拉链的东西。
“咔，咔咔咔。”
一阵老掉牙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递，周雅一分为二，整个人从中间裂开，是字面意思的裂开。
“因为我的大脑被切除了，有些不重要的东西已经遗忘，但是来这的目的我还是知道的，阻止邪神降临……”
“之前也有好多人想要充当邪神的容器，不过它们都被我吞掉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周雅的面皮随着裂痕扩大而向下坠，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正常说话。
顾平安惊愕地看着裂成两半的周雅，她现在仅有一张皮，身体里的内脏和大脑全都消失，内皮上只有密密麻麻的血管，蓝紫色和红色杂糅在一起，全都紧贴着皮肤。
而裂开的皮肤两侧则是交错的尖牙，越靠近大脑，牙齿就越锋利，形状就越怪异。
怪不得抓在周雅右臂的皮肤上会凹陷，原来里面全都是空气，没有半点骨骼。
顾平安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一句话，他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小太妹的新形态，研究那排尖牙是如何隐藏在皮肤底下的。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准备，毕竟手握护士长的宠爱，情况不对，可以立马摇人。
“小太妹，我怎么说也救过你好几次，也算是你的大恩人了，咱们打个商量，只要你不吃我，我就将你带出这里……”
“嗯，也可以将你带出游戏！”
周雅耷拉的面皮上有一瞬间的茫然，她的双眼播放着末日第一章中顾平安与畸变体战斗的情节，虽然失去大脑的她并未产生任何情绪，但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却带给她莫名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