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复明

“我现在是在哪里?身体为什么这么沉重?有光吗,四周为什么一片的黑暗?对了,我失明了。那我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是在梦里吗?有光了,在那。一点,一束,一片,好亮啊,白白的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黑就是白,难道这里只有我一个,还有人吗?”

光慢慢的消弱,林辰终于看清周围的一切。这是一间房间,有雕刻精美的窗框,有小巧的青瓷玉器,还有那轻纱帷幔。这好像是林辰的房间,在穆林府的房间。可是好像也不对,房间的布局不对,这里的布局却是林辰在青溪村小药堂所住的小屋的格局。

“这到底是哪里?”

林辰感觉自己现在如同一个婴儿,小胳膊小腿的,躺在摇篮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想要起来,可怎么也起不来。

有人来了,林辰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走来,步伐好轻,好轻。那是个女子,长长的秀发,如青葱般的手指,身着白色的睡袍,薄薄的,有花边,很是好看。

“她是谁?”

这女子俯下身,亲切的抚摸着林辰,林辰将她看的真切。是母亲,那白皙的脸庞,和蔼的笑容,是她。不,不是她,是燕儿,那是燕儿的面孔,是燕儿的眼睛。她到底是谁?

“辰儿,”声音是那么的甜美,“你醒啦,正好外面正在跳舞,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跳舞,是的。林辰听到了欢乐的鼓声,清脆的笛声,琴声,唢呐声,一切所知的声音都夹杂在一切。那声音不觉得有任何的吵闹,只是传递着欢乐。林辰想要出去看看,随即他从婴儿变成一个孩童,蹦蹦跳跳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花园,但是所有花都是枯萎的。那边有个竹林,竹林里点起篝火,一群人正围着篝火跳舞。林辰不敢走近,怕打扰了那群人的欢乐,他不敢跟着一起跳舞,怕跳的不好被人骂。就这样,林辰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看着那群人随歌起舞。

林辰看不清那些人长什么样,却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但又说不出他们的名字。那有个胖子,忽大忽小,忽高忽低。他夸张的跳着,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要将快乐带给每个看他表演的人。

那还有一个少年,他似乎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怎么跳舞。他很想快快乐乐的跳,可是他总是显得悲伤。林辰看到他那拙劣的舞姿,心里是一阵伤痛,一阵气愤。不过一切都有了好转,有两个大人,一男一女,好像是少年的父母。大人牵着少年的手,领着他慢慢的将舞跳好。

这里跳舞有好多人,老老少少,林辰总感觉和他们相熟,可又总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叫不来他们的名字。林辰看到那群人中有一个猎户装扮的人,他好像是这群人的领舞。林辰也想跳舞,想着要是得到那领舞的同意,林辰就不怕被人骂了。

林辰来到领舞的跟前,提出了自己的请求。领舞笑着说道:“你不正跳着吗?为何还问我。”

林辰惊讶,自己并没有跳舞,为何会这样说。林辰抬头看向那猎户装扮的人,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那人竟然长得和林辰一模一样。不!不是和林辰长得相似,而就是,林辰就是那个领舞的人。

林辰害怕的不敢再跳了,所有人看到领舞的停了下了,他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领舞的,所有人都看着林辰。

“为什么不跳了?”

“为什么?”

“跳啊,跳啊。不跳我们会很痛苦的!带我们跳啊,带我们跳啊。”

“是你带给我们痛苦的,是你。跳啊,跳啊!”

所有人都向林辰扑来,拉扯着他,让他跳舞。

“我不跳,我不会跳。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林辰嚎叫着,他想逃离这里,他不想跳了,不想跳了。

跳啊!跳啊!跳啊!篝火突然疯狂的燃烧起来,火焰瞬间变成一只巨蛇,巨蛇一张口,将所有人都吐了下去。唯独留下林辰一人,面对无尽的火海。

“不要,不要啊!”

林辰大喊一声,吓醒过来,原来是梦啊,一个噩梦。

“林辰你醒啦,太好了。是做噩梦了吗?”

这声音好熟悉,是水莲儿。为什么眼前还是一片的黑暗,难道眼睛还没有治好?

“莲儿是你吗,我为什么还看不见,还是瞎了吗?”

“傻瓜,你昏睡的时候,我已经喂你吃过药了,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排出来了。你现在还看不见,是因为你脸上的纱布还没摘。”

水莲儿亲自动手将林辰脸上的纱布取了下来,然后用清水将膏药清理干净。

“好了,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林辰小心翼翼的张开眼睛,这次再也没有任何的疼痛了。林辰看见了,光,终于有光亮了。虽然一开始还是显得模模糊糊的,但是能再次看见,却让林辰兴奋不已。

林辰迎着光,看到莲儿歪着脑袋甜甜的笑着,一缕缕阳光透过她那倾斜的秀发闪射着。好美啊,林辰感觉这是至今看过最美的画面。这也许是因为太久没看过这个世界,又或许是因为莲儿本来就很美吧。

“咋了,怎么呆掉了?”见林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连挥手都没有反应,水莲儿还认为林辰眼睛还没复明呢。

“没事,我看的见,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辰马上回过神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化清丹不起作用呢。”水莲儿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刚才被吓得不轻。

“谢谢你。”林辰能再次复明,还真多亏了水莲儿。

“有啥好谢的,你不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

“那两杀手是冲我来,又不是你。我会失明也是因为我太过掉以轻心所致,不关你的事。”

“那这次呢,你险些丧命,且不是因为我。”

看样子水莲儿是知道林辰乱用丹药,强行突破的事情,为此林辰讪讪的一笑:“这没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啥,”水莲儿又是泪眼汪汪,“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一天来,我是多少担心吗?为了打退那些人,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乱用丹药,难道不知道后果吗?万一,万一伤了身体,以后你……”

“没事,要是以后真有个啥,你养我不就成了。”

“你……你说什么胡话。”水莲儿是说认真的,林辰却还跟她开玩笑,这不禁让水莲儿气的,撇过头不理林辰了。

“好了好了,”林辰安慰道,“我不说胡话了,咱说认真的,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怎么又说谢谢,烦不烦。”

林辰将水莲儿绑着纱布的手掌抬了起来:“这是你为我炼丹时弄的吧?”

“没事,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水莲儿将手收了回来,不愿让林辰看。

眼见此,林辰何尝不知道,水莲儿为了治好他的眼睛,用了很多的心思,也付出了很多。

莲儿不愿说受伤的事情,林辰便就将话题一转:“你说我昏迷了一天,那这一天来有没什么状况?”

敌人逃了三个,林辰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没有,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人再跑到洞里来。”

“那就好,”林辰继续问道,“那黑羽呢?”

“黑羽昨天受了伤,我就用你那颗白浆果为他疗伤。现在他人活蹦乱跳的,已经跑出去找食物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好的,”林辰想了想,便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咱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是时候该上路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吧,往南走。”

“往南?”水莲儿知道这是林辰为自己考虑,可她却有另一番考虑,“往西吧,就按你之前说的做。木棉城不见的会安全,我还是去雾云古城再想办法与家人联系。你不是也急于去七玄吗,往南走,太耽误你的行程了,还是往西吧。”

两人对去向争论了许久,可林辰拗不过水莲儿,最后也只好同意继续往西走。

而就在林辰和水莲儿争执是否往西行时,正有一人向南逃窜,此人正是葛候。葛候现在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狼狈不堪。他眼见有一条小溪,便毫不犹豫的扑了下去,猛喝了几口水。他实在太累了,找了棵大树便躺下休息。

可是他刚停下来没多久,他周围就聚集而来一大群的毒虫,蜈蚣、蜘蛛、毒蛇都向他爬来。葛候看到此景反而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真气一放,地上瞬间凸出大片地刺将那些毒虫杀死。

这些毒虫,葛候刚杀死一批,马上又来一批,好像杀也杀不完。都逃了整整一天了,竟还是如此,显然有人盯上了葛候。

“是谁,莫要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葛候已经没有精力再逃了,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他总要知道来者是谁。

“葛候兄,你逃得真急呀,让小妹我追的好苦啊。”一个女子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此人一身黑袍,右边袖子空空荡荡的,半边脸蒙着面纱。她身上爬满了毒虫,四周的毒虫也纷纷向她聚拢。一看此景,不禁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你是谁?你一路追我而来,想干什么?”葛候可不觉得自己会认得这样一个女子。

“葛候兄你不认得我了吗?看清楚点。”黑衣女子一个栖身就来到葛候面前,凑着半边脸让他看的清楚。

“你……你……你是林……凤……娇?”葛候端详许久,才从那半张惨白的脸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原来葛候兄还没忘了我。”

葛候实在吃惊,没想到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人真的是林凤娇,林家的天之骄女。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此令人恐怖,全身爬满了毒虫。

“你为什么一路追我?”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葛候还是得先将对方的目的弄清楚再说。

林凤娇抬起左手,一只硕大的毛茸茸的蜘蛛就躺在她的手背上。她不理会葛候的发问,自顾自的说道:“葛候兄,你都不关心小妹我的情况吗?算了,即使你问了我也不会答的。你看这毛茸茸的小东西多少可爱,我以前怎么会那么害怕它们呢?真不应该啊。小可爱啊,小可爱,娘亲的仇可都指望你们来报喽。”

这林凤娇是不是疯了,竟然和毒虫如此亲密。见此,葛候完全搞不懂林凤娇到底想要干嘛,但还是尽早远离她为妙。

“凤娇,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可别为难老兄我呀。”

“你说哪的话,我这是来找你合作的。”

“合作?你是林家人,你跟我合作?”葛候根本不信林凤娇的话。

“我已经不是林家人了,而且还要对付一位林家人。”

“你要对付谁?”

“林辰,就是把你打成重伤的那个人。”

林凤娇对林辰恨之入骨,她将造成她今时今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责任完全归咎于林辰。她要林辰死,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

“你要对付林辰,你自己去,何必拉上我呢?”葛候已经在林辰手上吃过一次亏,他不想再去蹚这滩浑水了。

“你想林辰死,我也想他死。咱们完全可以合作。”

“哈哈,让我猜猜,你也是在那小子的手上吃过大亏吧,你那手臂,还有你那半张脸……”

林凤娇闻言大怒,一手直接掐住葛候的脖子。葛候感觉难易呼吸,便拼命张大嘴吸气。就在此时,林凤娇嘴一张,从口中吐出一只白色的虫子,直接射进葛候的嘴里。

葛候吞下虫子后大惊失色,他拼命用真气想将虫子逼出体内,可是虫子一钻,便钻进了他的心脏。虫子对着葛候的心脏便是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疼的葛候翻滚在地上,大叫不已。

看到葛候疼的快不行了,林凤娇才让虫子停止撕咬。如此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葛候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厉声质问道:“林凤娇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听说过蛊虫吗?我只是在你身上下了一只。不要害怕,我只是希望与你合作,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蛊虫,这林凤娇竟然会下蛊,如此恶毒的东西林凤娇竟然也会使用,葛候真是遭了她的道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竟然受制于人,葛候也只能听命于她。

“这就对了吗,我只是需要你和我一起对付那林辰罢了。”

“对付他,可别忘了。我可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是看重你的才智,还有你在千敏宗的地位。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对付林辰的办法,否则我留你还有什么用呢,你说不是吗?”

葛候现在伤势很重,再加上被林凤娇下了蛊虫,他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你要林辰死,我帮你就是。不过事成之后,你一定要解除我身上的蛊虫。”

“那是当然,咱们是合作关系,好聚好散。”

也不知道林凤娇所说的是真是假,但葛候也只能被迫和她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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