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维护死对头的徒弟

江子吟嫌恶道:“你一个外人管这么宽!”

外人这个词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王先生捧起一边的茶,慢慢掀开茶盖,好好细品了一番。

掌事的是江大老爷江云扬,江老大兢兢业业,为江家操心操肺,且用情专一,守着亡妻未曾续弦,连子嗣也没有,而老二江云舒不光吃喝嫖赌还热衷开枝散叶,在家生了三个儿子,在外也有私生子。逢年过节就来敲门要钱,次次被江小姐挡回去了。人过四十,连分家的本钱都没有,整日吸江老大的血,讨得四个老婆都是江老大在养,还整日流连花街不回家,四个老婆倒像给江老大讨的,然而江老大与这四个如花似玉的夫人素丝无染,依旧守身如玉。

而眼前的这位江子吟少爷正是是江云舒的儿子。

龙生龙凤生凤,江子吟也和他不成器的爹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功课一塌糊涂,自从他娘抛弃他改嫁后,没有父母的呵护,日日被他大伯骂。

自从他的小姑横空降世回到江家后,对这个江子吟格外宠溺,不但拦着江老爷骂他,还时常贴钱给他用,宁愿吃素,也要给江子吟顿顿吃山珍海味,宠得比亲儿子还亲儿子。

惹得楚涵妒忌,见面就冷言冷语,从没给他好脸色。

江子吟也十分看他不顺眼,“你吃错药了吧。我花自家钱碍着你什么事了?”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楚涵这厮明明冷面冷血,却好评如潮,他很不爽。

楚涵阴阳怪气道:“江少爷怎么花钱是您的自由?既然您知道这个事,何苦被我干扰呢?难道您内心深处也对自己支用这笔钱感到心虚吗?这不应该啊!”

江子吟被他说得心里烦躁,这个楚涵最是讨厌,他不过是喜欢和朋友玩耍,他大伯就让楚涵督促他一个月读书,楚涵不打也不骂他,谦和有礼,但那个月管得他生不如死。还是他去求姑妈才让他离开。但是那个月后,他重新再去找朋友玩,惊讶地发现楚涵把他的朋友全部抢走了,阔别一个月,他们非但对他的遭遇不闻不问,还雪上加霜地跟他打听楚涵的事,甚至甘为楚涵的小弟。对他提出的任何事情不感兴趣。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挽回友谊,除了两个和他一样扶不上墙的烂泥朋友还和他一道玩耍,否则他真是孤家寡人。

这厮着实可气,抢走他的朋友不算,还要每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打不过他,他一定痛扁楚涵一顿。

江子吟吼道:“我哪里心虚了?你只是个下人,主人家的事别管那么多!”

楚涵道:“江少爷您也好歹是我的主顾,若我不盯紧些,照你这么大手大脚花下去,怕江家被你挥霍一空,我得算着江家哪日被您败光,也好找下家不是。所以怎么能不多加留意呢!”

江子吟被他踩中痛脚,红了眼眶,一边跑出账房,一边哭喊:“小姑,楚涵欺负我!”

王先生坐着看完这出闹剧,觉着就是俩小屁孩为争长辈宠爱大打出手,没意思的紧。

楚涵自出了一口气后,整个人松弛不少,变得神清气爽,他恢复了原先的温和面容,恭敬地行礼道:“那就劳烦王先生了。”

他是真不怕江少爷向江小姐告状啊。

尽管心里有疑惑,王先生也不会多问,他从不管闲事,哪怕碰到女人偷汉子的热闹,他也是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似乎是看穿了王先生的心思,他淡定地表示:“他想告状就由着他去吧。反正江小姐对我本来就不喜欢。我找她也是例行公事,能有什么私情?”

王先生默默腹诽:你就是想通欺负江子吟来引起江小姐的注意吧。

这是过去的一百年里最寻常的一天。

黑魂魔尊在和青癸打成平手的一次战斗后,曾被昆仑掌门带进昆仑的墓葬洞穴——洞百余具尸体安详地躺在玉棺之中,玉棺齐整地排布在洞穴中,按着继位顺序上下排列。

老态龙钟者多,年近不惑次者之,其中有男有女,无不衣冠整洁,神态慈柔。偏偏十余具尸体中,有了一块黑炭,那是谁?没有人比魔尊更清楚。

魔尊停下脚步,站在灵越君的焦尸旁,静静凝思,而青癸则站在玉棺中间的神坛上插了三根香,游丝袅袅升起,青癸掀袍,跪坐在蒲团上,念起往生咒。

一个成仙的人还去遵循凡人的礼节作甚?物种不同如何能共情?

青癸就是个怪异的人,成仙前是人人看不上的哑巴,成仙后,又是人人敬而远之的仙人。这么辛苦,处境从未改变都是孤身一人,图啥?

魔尊嗤笑出声,不自觉用目光描绘焦尸的形状,想象着如果灵越君还活着那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果灵越君还活着……

他摸起下巴,回想起灵越君留给他的印象,先是油腔滑调激之,再引天雷劈之……那深入骨髓的痛苦,顿时摧毁了灵越君带给他的一切美好体验。

“他妈的,老子凭什么看上你!”魔尊叽叽咕咕地骂道。

也许是灵越君昙花一现过于美丽,而后又猝不及防地狼狈坠落,那一瞬的落差成了一道疤刻在他的心上,所以尽管痛苦,他也不愿意忘记吧。

“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把一个死人放在心里那么久。

青癸祷祝到一半,被他一连串咒骂逼停,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平淡提醒,“人死为大,纵然他引雷劈了你,你也不该在他尸体前咒骂他。”

“……”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越不让魔尊做什么,魔尊越要做什么,一遍遍粗语,声音越骂越大,整个洞穴回荡着他的声音。

青癸皱眉,把手放在腰间的锦囊外,里面是荀令涯送的方寸印,他催动法宝,巨大法印出现在魔尊脚下。方寸印是传送法器。

魔尊满不在乎地踏进法印中的一个圆圈里,整个人缓缓下沉,直到消失,青癸也从那个圆圈跳了下去。

一神一魔又是一场大战。

“这场大战,结果如何了?”孩童支颐天真地问。

老人摸了摸胡须,“和平时一样,谁也不压谁。”

老人曾经拜入昆仑派门下,修习过十年,有人问他为何不继续修仙呢?老人说,他舍不下尘世繁华,昆仑山高处不胜寒,他受不住。

魔尊寻人路过老人吹牛,嘲讽道:“不就是偷懒耍滑,不肯好好修炼,修仙门槛都摸不到只好回家。”

那场大战,打得昆仑观宇尽毁,至今都没修缮完毕,而魔尊之所以记得这个老人,是因为这个老人当时正值弱冠之年,在偷懒睡觉时,他所在的广厦崩毁,青癸察觉他在里面,飞去救了他一把。

青癸把惊魂未定的他放下,“你既然吃不了苦,就该下山。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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