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

我十分担心,不知道这位姑娘的鬼魂会不会来找我。不过,这个姑娘倒不像是我们跟来的人,也不像是这里的本地人。或许她有什么秘密任务?

处理完之后,我在身上撒上水,我又进入行宫,换着声音道:

“皇上,和亲王,奴才刚才去寻找那位乐妓,却在外面的池塘里发现……发现……”

“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弘历问。

“她……她死了!”我很佩服我这不入流的演技,“奴才找去的时候,她已经浮在水面上了。奴才将她救起来,她已经没气儿了!”

“那乐妓许是失足落水,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不会有其他情况的。”弘曕道。

好在我一直埋着头,不会有谁会命令一个奴才抬起头来。弘历挥挥手,让我退下。

待他们用完膳,大臣们去议事了,于是楚桂儿楚枫儿就跟着我到处转悠。我换下太监服,换上便服,手上一把团扇,上面有一棵柳树,柳条随风飘动。由于飘着微雨,楚桂儿为我撑伞。我在行宫里转悠,却不想撞见了李夫人。

“想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格格吧,不然为何穿了一身太监服?”

“见过知府夫人。”我轻轻一笑道,“夫人不回知府却在行宫逗留,不太好吧?”

“哼,别以为你是王爷的格格就可以胡作非为,在本夫人面前,还得好好听话!”李夫人道。

“玓瓅,我们走。”我道。

“还想走!”李夫人抓住我的肩膀,“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抓过来!”

她身边的小厮过来按住我,我就如一个大家闺秀一般,没有过激挣扎。我淡淡一笑,为了不暴露我嫡福晋的身份,我只能以格格的身份与她说话。我柔柔一笑:

“李夫人当真要与我过不去?”

“是你与本夫人过不去!”李夫人道。

“真是无趣!”我突然挣扎开,因为弘昼教过我,自然很轻松就摆脱了。我摇着团扇,遮住半边脸:

“李夫人何必与我过不去?

我们二人不想干,夫人这样对我,对夫人没好处吧?楚桂儿,走吧。”

“我家主子可是你能谩骂的?”玓瓅气不过,竟用巴掌扇过去。

“你……你这个贱婢,敢打本夫人!”李夫人捂着脸指着玓瓅,“我给你拼了!”

玓瓅稍一躲闪,李夫人差一点儿掉进池塘。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团扇拍着她的头,声音温柔得可怕:

“我若是一松手,夫人就会和鱼儿一起嬉戏了,夫人可愿意?”

“你……你放开我!”李夫人挣扎。

“好啊。”我笑了笑,松开手,李夫人落入水中。

“你……你敢暗害我!来人啊,来人啊!”李夫人叫道。

“楚桂儿,把她处理了。”我冷冷地看了看水中的那个女人,忽而一笑,“就送去嘉兴最大的花楼吧!”

“嗻。”楚桂儿道。

我又看了看那群小厮,玓瓅明白了我的意思,道:

“你们胆敢说出去,我家主子绝不饶你们!”

“格格恕罪,奴才不敢!”他们马上跪下。

楚桂儿去处理事了,我巧笑倩兮地盈盈离去。差不多到了下朝的时候了,楚桂儿的事情也办妥了。我回到弘昼的卧房,等待着他。他回来了,也知道我的处理方式。却道:

“你怎么能那样善良?不是便宜了她吗?”

“不急。”我道,“李清时的大夫人二夫人可早就看她不爽了,我又故意派人给她们两个透露消息,她们两个发誓不会说的,还会派人折磨她,估计当我们离开嘉兴的时候,她早就不成人样了吧。女人最怕的,就是去那个地方。”

“小袅儿,你这样无声无息地把这件事做成了,不怕被发现吗?”弘昼道。

“你放心,这三姨太太失宠许久,但是粗鲁无礼,你觉得李清时还会记得她吗?”

“挺聪明的嘛!”弘昼道。

“了解透你们男人,还有什么事是想不到的。你说说,你记得你共有多少妻妾吗?”

“这……”弘昼掐着手指,“

八个?”

“不对。”

“十个?”弘昼道。

“还是不对。”我道,“少了。”

“那有多少?”弘昼问。

“我来告诉你。”我道,“嫡福晋一人,侧福晋二人,庶福晋一人,格格至少十一人。有很多,你都叫不出名字来,都不记得。”

“你记得多少,说说。”弘昼道。

“简单。”我道,“佟佳?淑音,徐蕊蝶,董鄂?雨晴,董鄂?雨沁,春姬,夏莲,秋娥,雪月,吴扎库?珠锦,吴扎库?舒宜尔哈,乌雅?采葛,喜塔腊?溪玉,巴林?琴心……”

“别说了,我听你的,不纳妾了,没这个本钱!”弘昼道,“我的好福晋,以后都听你的!”

“是吗?”我道,“亲我一个!”

“好!”他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吻,“还想要什么?”琇書網

“我想要……”我转转眼珠子,戳了戳他的胸口,“我要这里面的东西。”

“好,都给你!”弘昼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我知道里面有一颗真心,流淌着热血,充满着激情,运载着情感。真心在里面“扑通扑通”跳着,强壮而有力。弘昼的身体硬朗,一直都是这样,基本上不会生病。就算是生病,也是为了我照顾他而故意为之的。这心机,不愧是弘昼!

所以,我跟着他这些年,也逐渐有了心机,这叫做“入乡随俗”。

但是,就算有心机,也是最浅的一个,对付雪璎和香玉她们,没有弘昼或者杏雨的帮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她们两个人狼狈为奸,花招百出,我倒是精疲力尽了。

“感受到了吗?”弘昼柔声问。

“当然。”我微笑,“我想到了一首词。”

“哦?什么词?”弘昼笑着问。

“是北宋欧阳修的《渔家傲。》”我道,“近日门前溪水涨,郎船几度偷相访。船小难开红斗帐,无计向,合欢影里空惆怅。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

更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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