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兮？”
曹立面带犹豫的开口，又迟迟没有后话。
“快走啊！”顾兮兮没有注意到曹立眼中隐隐带着的慌乱无措。
“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朝着一条小道走去。
曹立说的没错，尽管恩泽孤儿院重修后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条小道倒是还留着。
顾兮兮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时间忽略了身后人的异常。
他来这究竟是想要什么答案？
今天又为什么答应顾兮兮的要求？
他究竟是真的怀疑顾兮兮的身份有所异常，还是仅仅是本能的想给自己找借口和顾兮兮接触？
这算什么？
嘴上说着重生以后要为自己而活，潇洒放手，一别两宽。却做着一些心口不一的事情。
曹立不敢深思。
人至少不应该，不能……
正如这路边交错的杂草，他的心中一片兵荒马乱。
他的手脚微微发凉，机械地跟在顾兮兮的身后。
顾兮兮很快把曹立带到了一棵榕树下。
“这里倒是被保留下来了。”她无意识地开口。
顾兮兮眼珠子一转，四下看着。
地面被水泥铺平，但是秘密基地的整体布局却没有变更。
一条小道引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棵大榕树。书上直直的垂下两个秋千。
这个被四面围堵着的小院子便没有了别的装饰。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唯一变化的就是，院子里多了几个滑梯。
顾兮兮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那秋千，莞尔一笑。
“我记得，这还是你缠着院长妈妈找人帮我们做的呢！”
秋千还是原来的那两个，但被刷上了绿色的漆，显得更加精致。
顾兮兮坐上秋千荡了荡。
这是孤儿院难得空旷的地界。顾兮兮他们小时候就偷偷约定，这里是所有星星孤儿院小朋友的玩耍基地。
在这里可以捣乱，可以生气，可以吵架，可以……就是不可以打架，不但如此，为了获得这个公共空间的使用权，所有小朋友都要保证，一旦离开秘密基地的范围，就必须听话，乖巧，和谐，友爱！
虽然说，这其实是小孩子和院长妈妈两方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没摆在明面上说，小孩儿们到底怕院长妈妈怪他们把这里弄的乱七八糟，每次来都做贼心虚，猥琐的不行。
顾兮兮回忆起这些，被当时的幼儿稚气逗笑了。
曹立心中的懊恼被树叶摇动的声音，顾兮兮树间隙里明灭的笑脸扑灭了大半。
他不得不承认的事，或许不得不面对了。
顾兮兮其实一直觉得曹立今天怪怪的，但她以为他是好不容易放假，有些累想休息。
也就没多想。
曹立怔怔的开口。
“是，那时候你班上有个女生一直在炫耀她家里的秋千，你回来之后就哭着要秋千……”
顾兮兮的笑意带了几分羞囧。
她把耳边被风吹散的头发往后捋了捋。
“我小时候这么不听话吗？”
顾兮兮的心神又被秋千对面的涂鸦墙吸引住。
“这里的涂鸦是后来的孩子们画上的吗？”
曹立跟着往墙上看去。
“应该是的。”
顾兮兮走过去摸了摸。
虽然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却有几分天真的可爱。
顾兮兮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
这下，再不开心的时候，也不会出现堵人的情况了吧。
没事儿就让小孩儿过来画上几笔，又能发泄情绪，又能陶冶情操。
曹立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笑什么？”
顾兮兮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曹立：“前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我们小时候。”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叫你刺猬哥哥吗？”
曹立的表情也禁不住柔和了几分。
她是顾兮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事情和上一世的记忆不一样。
但一个人的小动作、神态，都作不得假。
曹立不常笑，于是周身常常萦绕着一股冰寒之气，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一笑，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反而生出几分少年意气。
小时候的顾兮兮就是个小哭包，什么事情都能让她红了眼眶。
不过，哭归哭，她倒是聪明的很，就像一只小兔子，很有危机意识。
一旦察觉到有什么危险，她就没了踪迹。
孤儿院里这么多孩子，多的是是非。
虽然说顾兮兮有自己和院长妈妈护着，但难免会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以前他总是怕顾兮兮被欺负，跟着她，现在想想，他不在的时候，也没听说顾兮兮被谁怎么样了。
曹立：“你说呢？”
“因为你总是凶巴巴的！”顾兮兮笑道，“孤儿院所有的小孩子都被你怼过。”
她摇头晃脑的说：“你就像一只，小刺猬一样！”
外面都是刺！让人不好接近。
曹立有些无奈：“那是为了谁？”
顾兮兮：“！”
“哎呀！我没说你这样不好嘛！”
小刺猬怎么啦！小刺猬内心可柔软啦！
“不然我干嘛把我攒了很久的糖给你吃呢？”她补充道。
曹立无奈的笑了笑。
人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那糖，可真是好吃，就是没进我的肚子里……”
顾兮兮连忙捂住曹立的嘴：“我们去找院长妈妈吧，她应该忙完了！”
曹立顺从的跟着顾兮兮走。目光流连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到底该怎么做？重来一世，是不是老天给的机会，就是让他们好好在一起。
又或者，那一切只是个梦，是上天给的警示，让一切悲剧不再发生？
他是不是可以贪心一点。
两人走了一会儿，顾兮兮突然一件凝重的停了下来。
曹立：“怎么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不认识路？”顾兮兮苦笑着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大笑起来。
尽是一片温馨。
曹立：“跟我来吧。”
“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手机铃声响了。
曹立拿出手机接听电话。
“喂？陈院长？”
“诶！小曹啊，我这边忙完了，你和兮兮到了吗？”
曹立看了眼顾兮兮：“我们到了，正准备过来。”
“好！我就在办公室等着你们啊！”
曹立打电话的间隙，顾兮兮忽然发现前面的大树下面躲着两个小孩儿。
她对他们招招手，两个孩子很快跑了过来。
“姐姐好！”
顾兮兮蹲下摸了摸他们的头：“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在这啊？”
其中一个小男孩儿一把抓住旁边曹立的衣角羞涩地笑了笑。
“我们听到院长妈妈打电话啦！知道哥哥今天会过来，就来这儿等他……”
顾兮兮怀里的小女孩儿点了点头。
顾兮兮惊诧地看向曹立，对他这么招小孩儿喜欢感到好奇。
曹立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了两个小孩儿。
“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顾兮兮摸着小孩儿的头，惊觉自己对曹立的不了解。
“小朋友，你们知道院长妈妈在哪吗？”
“知道！”
“那你带哥哥姐姐过去好不好？”
“好！”
顾兮兮得意地瞥了曹立一眼，示意某人唯一的功能被人取代了。
曹立好笑的摇了摇头。
等到告别顾兮兮和曹立，两个小孩儿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说着童言童语。
“那个漂亮姐姐肯定是曹立哥哥的女朋友！”
男孩不甘示弱：“我才不信呢！曹立哥哥不爱说话，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你瞎说！他们两个长得那么好看！肯定是一对！”小女孩被小男孩儿一否定，着急地说：“而且，曹立哥哥看向漂亮姐姐的时候那么温柔！”
小男孩儿一时失语，找不到话反驳。
女孩儿吃着糖含含糊糊地说：“我以后也会和漂亮姐姐一样漂亮！”
“那我也会和曹立哥哥一样帅！”
微风微微拂过女孩儿的发丝。
一如顾兮兮和曹立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