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莫问俯身细看。
屋里生了一堆火，火上有一只铁架，架上正烤着一只四脚小兽，滋啦作响，香味扑鼻。
有一人正背着身子，往火堆里加柴，时不时还把烤架上的东西翻一下，刷刷油，撒撒盐，看着十分在行。
“就快好喽，别站在外面，差不多可以吃了，哈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莫问的耳朵，听着不像是本地口音。
“大胆贼人，擅闯他人领地，还不乖乖出来受降！”
“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人了，哼，我真生气了！”
莫问人小鬼大，装腔作势地朝屋里喊到。
“小娃娃，别嚷嚷了，你再不来，我可要开吃了”那人也不客气，倒像是主人一样。
莫问想了一下，还是进到土屋里，毕竟这里很少有人说话，平常莫问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时出现个陌生人，反倒觉得有点亲切，只是他的长剑一直没敢放手。
“妈呀！”那人转身过来时，莫问吓了一大跳。
那老者身着一袭青袍，一张瘦得皮包骨的脸上，眼珠子深深陷了进去，额上还有三条深深的皱纹，全身的肉加起来也没有几两，两只手跟枯树枝差不多，整个人活像一具骷髅。
“小娃娃，别怕，来，这可是正宗的华山秘制烤乳羊，啧啧，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羔羊了”那个丑老头直咂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什么？羔羊？你、你、你……”莫问气得快说不出话了。敢情自已数了半天少的那只羊羔，是被这老怪物拿来烤了。
不过气归气，老头的烤肉确实有一套，一看就是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三尺。
这也是两年多来莫问闻过最香的烤肉，尽管他天天和嫩羊相伴，却从来都没吃过王府的羊肉。
“吃就吃，哼！老头，你是谁呀？你咋进来的？跑到这儿想干啥？”莫问连着问了一堆问题。
这地方望出去至少也能看出三五里远，他想不通这老头是怎么进来的。
“呵呵，来，先撕个羊腿给你，咱们边吃边聊”老头脾气不错，还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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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人。
“不是那个什么将军带我来的吗？这几天骑马可颠死我老人家了。要不要来点儿？”老头变戏法似地拿出个酒葫芦，在莫问面前晃了一下，见他不喝，自已喝了一大口，一副享受的模样。
“原来是你混进骑兵里来的，你到底是谁？听你这话咋不像我们党项人呢？哦，你不会是奸细吧？”
莫问啃着美味的羊腿，也不怎么怕这个枯瘦老头了。
“看你这个小娃虎头虎脑的，还挺啰嗦，老人家我是大宋人，别人都管我叫五岳老祖。”
老者边喝边和莫问聊天，什么大宋，什么老祖的，听得莫问一头雾水。
慢慢地，两人话多了起来，对彼此有了更多了解。
老人姓葛，自称是仙人葛洪的后代，来自中原，因为常在三山五岳游历，而被江湖人称“五岳老祖”但他早年退隐，已经差不多二十多年不在江湖中出现了。
这次来到戈壁，老人说是因为他没看过大漠，所以出来玩玩，老头的性格和小孩子一样，想一出闹一出。
听了半天，莫问才开始有了点“江湖”的概念，尽管还懵懵懂懂。
而莫问的生活轨迹就简单多了，从小就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十来岁被选入“王府战队补给组”负责在这一牧区放羊，时间到了王府会派人来收。
在当地，和莫问情况相同的小孩有很多，兴州不大，但基本上算是全民皆兵，那些羊，都算是“军粮”的一部分。
老人一口气喝了大半葫芦酒，仍然一点醉意都没有，一老一小，天南地北神聊，他几次让莫问喝上一口都没成功，莫问一直埋怨他不应该烤了王府的羊。
“你这个娃娃死心眼，明年母羊会下崽儿，多点少点谁会说你？”五岳老祖听他念叨得不奈烦了就开导他，而这种歪理好像也没错。
不过莫问太实诚，以前从来没想过。
“可是，可是，这个不好吧”弄到最后，莫问自已都说不下去了。
“小娃娃，我问你，那个给你剑的人厉害不？”老头问到。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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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给我削掉头发时，我觉得随时都可能把我脖子砍了，吓死个人，而且那时他还骑着马，怎么一下子就飞过来了，哎，要不他能当将军呢……”
莫问回想起来那人说送给他剑的场景，兀自心有余悸。
“你想不想变成他那样，比他还厉害一百倍？”五岳老祖继续问到。
莫问看着这个怪老头，不太明白，更不愿意相信他。
怎么可能？还一百倍，简直是要把牛都吹上天了。
“你肯定不信，要不你拿剑刺我，咦，这剑不错‘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兴州出好剑！果然不错！”
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竟然让莫问拿剑刺他，莫问当然不敢，好说歹说，这小子还是闭着眼睛向老人刺出一剑。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刺的力度不大，但接近老者时，他的剑和身形却被滑出一个趔趄，明明剑尖指着老者，却歪向一边，向是扎在一道无形的锅盖上一样。
这下莫问急了，再次调整，也不闭眼了，向坐着的老头狠狠刺出一剑。
结果他摔倒在地，比上次还惨，老头依然笑笑地看着他，像有魔法一般，莫问用力刺了几次，都是一个结果，最可气的是，老头在原地根本没动。
莫问最后折腾的实在累了，把青钢剑一丢，抢过老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又连咳了好几下，本来就有点红通通的小脸，快变成紫茄子了，瞪着牛眼又要试一下。
“还来？可不陪你玩了，我老人家要休息了，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接着喝，哈哈”五岳老祖打个呵欠，时间确实不早了。
“好！老头，那里有一堆干草，我的毛毡垫儿不能碰。”
莫问生着闷气，被酒呛了一口还没缓过劲来，索性对老人不理不睬。
结果，又一件怪事发生了。
只见老头走到莫问小木床的墙边，对着一块小石头随手一按，吱呀呀一声，地面陷了下去，莫问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了。
真是见鬼了！
莫问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头皮有点发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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