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四合院。
全院大会。
四合院各家各户都派出了代表，每个人脸上都阴沉沉的。
一大爷易中海手里捧着搪瓷杯，率先开口：“龙建国因公负伤，这事大伙合计合计，多少给他捐一点。”
一大爷在四合院中威望颇高。
通常只要他开口，一定会有人搭话。
今天，所有人却是东张西望，没有一个人接茬。
最后，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合院战神傻柱开了口。
“各位，我说句不好听的，龙建国现在躺在床上，醒得来醒不来还不好说呢，这会往里面搭钱，纯属白送！”
“他家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钱砸进去，要是人没了……”
傻柱冷哼一声，没接着往下说，但是这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傻柱自以为是四合院战神，在谁面前都敢咋咋乎乎。
但是在龙建国面前，他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龙建国可是四合院战力天花板。
傻柱连他的一只手都打不过。
可不得老老实实嘛。
有了傻柱带头，贾张氏也不含糊，肥厚的大脸上满是埋怨。
“说的是，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何必还要去花这个冤枉钱？”
“我看还是想想，咱们大院里面有没有可以去给龙建国顶岗的人，一大爷，我说这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龙建国以前没少接济秦淮茹家。
现在龙建国受了重伤，贾张氏担心这大院里面接济他家的人少了一户。
正发愁呢。
“老嫂子，这话说的有点太令人寒心了吧，龙建国还没死呢，而且，一个月前，棒梗生病的时候，龙建国还带头捐款来着。”
一大妈有些看不过去，大院里也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这也做的太过分了。”
“人还没死呢，就想着怎么把人家的位置给夺过来了。”
贾张氏冷笑，声音顿时高了八度：“行啊！你们厉害啊！那你们倒是捐款啊！捐啊！”
“这会没人出声了？”
“他龙建国带头捐款，我让他带头了吗？这都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强迫的！”
“再说了，我让一大爷想办法把龙建国的位置让咱大院的人给顶下来，为的是我自己吗？”
“咱们院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不少吧，这么个差事，你们不要，准备让给别人？”
贾张氏说完。
一大妈嘴巴紧闭，其他人也都不再出声。
二大爷刘海中冷哼一声。
他觉得这事易中海办不下来，最后能办成这件事的还得靠他。
三大爷阎埠贵眨了眨眼，此时他已经在想如何花最小的代价让自己的儿子阎解成去顶替这个位置。
“这事就没有这个先例，而且现在龙建国还没死呢！”易中海眉头微皱。
龙建国跟傻柱一样，是他看着长大的。
比傻柱要小几岁。
虽说没有祖传的手艺，但家里都是烈士，有些抚恤金，又只有一个人过日子，日子倒也宽裕。
为人处世上比傻柱稳重太多。
就是在工作上一根筋，有好的地方不去，非得待在保卫科，没啥潜力。
不像傻柱还可以偷摸搞点公家的东西补贴一下秦淮茹。
这些年易中海一直在傻柱和龙建国之间游走。
想要物色一个更加合适的养老人选。
在心里，他其实更看好龙建国，可是想到龙建国的那点死工资，又觉得傻柱更好。
因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也越来越偏向傻柱。
到现在，他也不用犹豫了。
龙建国八成是废了。
身为院里的一大爷，他不得不举行这样一场全院大会来为龙建国募捐。
不然，肯定会有人只背后说他坏话的。
但实际上，他没打算捐一分钱。
而且他很清楚，整个大院，基本上是不会有人给龙建国捐款的。
虽然各家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龙建国家里的恩惠。
但现在龙家都快要没了。
谁还会在意这些！
如果这次会议有人捐了钱，他也会捐一些。
但不会立即将这些钱送到医院。
他会想办法把时间再往后拖延一阵。
最好就是等龙建国彻底咽气。
全院大会最终是不了了之。
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不意外。
甚至有几人脸上挂着笑意。
贾张氏回到了中院，远远的望着龙建国家门口笼子里的那两只老母鸡。
肥厚的大脸露出些许贪婪。
“棒梗，想吃鸡吗？”
“想！”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贾张氏指了指龙建国家门口的鸡笼子。
棒梗立马会意，猛地点头，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
“中午就别回来吃饭了。”
“明白了，奶奶！”
进了家，秦淮茹就走了上来：“妈，你这样做会教坏小孩子的。”
贾张氏瞪了秦淮茹一眼：“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这几天都瘦了，让你儿子出去吃肉，这是教坏孩子？”
贾张氏说完一把将秦淮茹推开。
“妈，可这是厂里送给龙建国的，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棒梗是四合院神偷，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全院人都知道。
秦淮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棒梗只是个孩子，拿点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可这东西是轧钢厂送的，要是被轧钢厂的人知道了，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赔钱都是小事。
她在厂里少不了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以后工作上想要更进一步，也绝无可能了。
厂里看她是个寡妇，一个人扛着婆婆和三个孩子，日子过得很苦，还坚持不改嫁。
这份心感动了很多人。
逢年过节，要是有些多出来的粮票都会多分她一些。
评先进也会考虑给她一个名额。
不管她工作到底干的怎么样。
至少在外界，很多人都知道轧钢厂有这样一位女职工。
这就是模范啊！
秦淮茹对此心知肚明。
如今倒好，她这婆婆贾张氏直接暗示棒梗去偷鸡。
这要是被发现了，不是自毁前程吗？
“麻烦啥了？这院子里这么多人，谁敢说这鸡不见了我家棒梗偷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再说了，这么大一只肥鸡，棒梗这一天都不用吃饭了！能剩下多少细面馒头来，你没想过吗？！”
秦淮茹被怼的说不出话。
但她总觉得这心里有些不安，棒梗偷鸡，似乎是要出事。
而这时。
躺在医院的龙建国，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