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建国再次来到杨厂长办公室。
不管傻柱对他如何，杨厂长帮了他，他总归是要来道谢的。
可杨厂长不在。
这时，后勤部的陈主任走过，龙建国叫住了他。
“陈主任，你看到杨厂长了吗？”
“杨厂长在第一会议室组织开会呢。”
“有大事？”龙建国开玩笑般的说道。
“保密！”陈主任一脸神秘。
龙建国虽然这段时间在厂里风头正盛，但并不是轧钢厂核心领导班子成员。
这些主任什么的跟龙建国平日都十分客气。
可遇到了该保密的事情，嘴也是很严的。
龙建国没有自以为是的去打听什么消息。
他跟着陈主任走到第一会议室，准备在会议室外等着。
毕竟在厂长办公室等，有些不合时宜。
陈主任将们打开，龙建国看到李副厂长正在发言。
杨厂长正好通过打开的门看到了龙建国。
他在李副厂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竟然直接站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一时间，会议室内窃窃私语声不断。
“杨厂长怎么走了？”
“刚刚外面的那个好像是龙建国？”
“这么多年开会，杨厂长中途离开会议室的情况可没几次。”
刚刚走进来的陈主任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杨厂长不会真的是为了那小子出去的吧！
李副厂长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将会议室内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有事？”杨厂长问道。
“没啥事，我就是来感谢一下领导，傻柱昨晚出来了，我在办公室里给您留了两只鸡。”
“你任务完成的好，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真要谢，还谢不着我。”
杨厂长说着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龙建国急忙跟上。
他知道杨厂长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句话来，肯定还有下文。
杨厂长回了办公室，沏了一壶茶，给龙建国倒了一杯。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两只老母鸡：“看来我给你的任务还是轻了呀。”
“马上过年了，您给老乡们留一口吧。”龙建国装着委屈的样子。
杨厂长用手指着龙建国，笑道：“你这个滑头，你这么说，我要是想多让厂里的工人多吃一点都不行了。”
“别呀，我可没这么说。”
两人嘻嘻哈哈了几句，杨厂长脸色一正：“傻柱这个人我也听其他人说过，还算规矩，你回头告诉他，要是再惹事，可就没人帮他了。”
龙建国点点头：“对了，您刚才说我还应该谢一个人？”
见龙建国问，杨厂长故意卖了个关子：“你是该谢他，没有他帮忙这事还真办不下来，可你又谢不着他。”
龙建国喝了口茶，细细品味着杨厂长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如果说谢不着他，那这件事杨厂长就没有必要告诉他，而且还是在开如此重要的会议的时候告诉他。
杨厂长不是个爱炫耀的人，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向龙建国炫耀自己的关系网。
这样说，是想告诉龙建国，这人得感谢，但是又不好谢。
算是打预防针。
“为什么呢？”
“因为他要的是我的人情，你想要还，他肯定不会要。”
“而我，又还不起他的人情。”
龙建国愣住，他没想到，傻柱这件事居然背后这么复杂。
杨厂长都还不起的人情，那得是什么人情？
“这就是做生意的人的精明之处，我们这种技术员出生的人，只能是甘拜下风了。”
杨厂长解释了几句。
龙建国明白了。
帮杨厂长忙的人叫娄高明，是一个商人。
把傻柱捞出来的，不是杨厂长，也不是娄高明。
而是娄高明的朋友。
听起来有点绕。
简单说就是娄高明用了他的关系网才解决的这件事。
杨厂长帮龙建国，是为了帮龙建国吗？
是，不是。
他的目的还是为了解决工厂的伙食问题。
轧钢厂可是力气活，有些工种很危险的，工人吃不饱饭，万一出了事情，那问题就不是几块肉能解决的了。
这是责任，也是他作为领导对员工的关怀。
那么，娄高明帮杨厂长呢？
杨厂长说是为了一个人情。
但是龙建国明白，这个人情未来还回去的难度绝对不必今天娄高明捞杨厂长小。
杨厂长说，这就是做生意的人的精明之处。
人情是越滚越大的，不是越滚越小的。
像龙建国这样的人，不想着欠别人什么，也不想着别人欠他什么。
他想着的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
钱货两讫，概不赊账。
但是，这娄高明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他要的就是别人欠他的人情。
他帮助杨厂长，为的不是让杨厂长现在给他什么，而是为了将来某一天，杨厂长为他做一件事。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教父》啊！
而这些，杨厂长是没必要说出来的。
但他现在跟龙建国说了，自然也是希望龙建国帮忙。
这个时代，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再神通广大，你每个月也就那点定量！
“杨厂长，你这说的，这事你帮了我，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十只老母鸡够不够？不够我给他送二十只。”
杨厂长摇了摇头：“他未必看的上这些东西哦。”
“看不看的上是他的事，他帮了我的忙，我感谢一下，是我的事，这事是这个理吧？”
杨厂长笑道：“哈哈！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天空了，我带你去见他。”
“等您通知。”
“你采购工作要是做的不错，年后，我就提名你当采购部主任，怎么样？”
“哎哟，那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哈哈哈……”
……
……
娄家。
娄高明拿着许大茂的照片递给了谭玉。
“这个小伙子我看着不错。”
“他是干什么的？”
“电影放映员，你别看这个职位不怎么样，但他又要跟轧钢厂的领导人沟通，又要应付制片厂的人，嘴皮子厉害着呢，脑子也灵泛。”
“娥子跟着他，吃不了亏。”
谭玉点了点头：“娥子单纯，有人能照顾她，我也就放心了。”
“那咱们就把这件事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