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吗？”
“……”
白色的空间内一团雾气飘到我见银的面前，它没有明显的形体，但我见银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这次干脆变成液态了是么？”
“……”
白雾在我见银的眼前近乎没有规律地动了动，许多肉眼可见的白色颗粒如同没有信号的电视屏一样展现出黑白雪花的样态。
不断闪动的黑白雪花发出了白噪声般的‘兹拉’声响，只依靠这些声音，我见银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求人不如求己。”
“你要是不藏着掖着我也不会来找你。”我见银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动作都是由不过于精确也不过度模糊的指令完成的，情况有点像是喝醉了之后大脑不能很好的指挥身体。
不过在他适应了这种混沌的状态后，整个人的行为就与在外界一样轻松正常。
甚至可能比在外界还要正常，虽然每次来到这个地方见自由恶魔时环境都不太一样，对方的样貌也完全不一样，但他却能从这些特殊的情况中找到平常感。
这还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不必顾虑，你的思绪本就来自心灵。”
这个地方毕竟是仪式中，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空间，周围的一切虽然都是混沌一片却也都是由他与自由恶魔的思绪共同形成的领域。
严格来说，这地方至少有一半是他的东西，毕竟只是精神世界的幻象而已。
“不要打岔。”我见银敏锐地发觉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你不会以为话的结尾是句号就不用回答问题了吧，接上话茬，告诉我怎么去地狱！”
“要我告诉你多少遍你才会明白呢？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我与你如今是同一人，与其向我索要力量，不如向自己索求。”
“那我也得有个方法论才行吧。”即使是在酒醉般的迷糊下我见银也能想得过来，他敏锐地指出：“而且非常明显的是，即使你多次口口声声说咱们的力量是同一的，却也因为我不能完全掌握乃至知晓这些力量儿不能全面发挥，有些对你来说的主动能力到了我手上就变成了被动，比如我身上经常会出现的那种蓝色的能量。”
我见银不瞎也不傻，很多次自己在受到攻击或者其他情况的时候，那些蓝色的能量就会从自己身体上自动冒出来，比如在被死亡恶魔的攻击刺中的时候就是那股能量驱散了死亡恶魔的黑色能量保护了自己。
而在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遇到好徒弟约翰的时候，自由恶魔临时接管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调用这种能量驱逐了紫色的‘世界之王’。
一想到这里我见银就头疼，现在的他对这个完全就是中二才能想出来的称号仍旧是一知半解，不过造成这一点的主要原因也是自己并没有全力去调查，这么想来还是应该找机会将这些告诉自己那仍陷在魔人部门中的好兄弟，让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不对……
我见银在幻想中的世界里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虽然没有任何痛觉，但这个动作本身却让他清醒了一些。
不小心又发散了……
“你能够自由运用那种能量，但我就不能，无论原因是信息差还是能力掌握程度的差别，其结果都是你确实有着比我更多更强的力量，因此我来寻求你的帮助，如果诚如你所说，你和我现在是一致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话，你就应该直到这件事对我又多重要。”
我见银逻辑严密，不会说话的自由恶魔在这方面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陷入了片刻沉默。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我见银的态度还是很友好的，自由恶魔是与自己同居了三年多的好室友，他的力量对我见银来说更是如虎添翼，所以他虽然语气强硬了些，但总体上还是请求，如果对方真的给出了合适理由的话，他就不会强求。
毕竟寻求自由恶魔的帮助本来就是在他计划之外的环节，就算对方推脱了过去，自己还是能施行原计划，用公安的方法沟通地狱恶魔，与其进行交易将自己送进去。
但是付出的代价可能就会是很多可怜人的性命了，如果非要找些祭品的话，可能只能从监狱中的死刑犯开始下手，还得提前仔细核实对方做过什么，有没有悔改的机会，争取不冤枉任何一个人。
很麻烦，但一定能成功。
他就那样盯着自由恶魔看，虽然对方此时的形态完全是液态甚至气态的，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能精确找到对方的本体。
“……我们契约吧。”自由恶魔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虽然他现在是一团雾，但我见银似乎能看到他用自己的形象做出了无奈的表情。
“别忽悠我，以我微薄的恶魔学只是也知道恶魔与魔人之间的契约是不具效力的。”
“……”自由恶魔发出了我见银难以理解的噪声，我见银只能假设对方是在叹气。
“如果你将我当作独立的恶魔，那么你就不能将你自己当作魔人，而是人类，如果你认为自己是魔人，那么咱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综上……”
“行行行，我懂了，别说了，是我欠考虑了，直接说契约内容吧。”
“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将你送至地狱，但现在的我确实做不到，你必须先为我创造出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躯体。不需要太完整，但需要能用，在获得了能行动的身体后，我的能力就会增强，届时将你送到地狱也并非不可能。”
“……”我见银扶了扶额头，听到这话他总算是想起上次自由恶魔在他睡觉的时候主动找他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但是这件事和让我去地狱的难度完全是一样的啊，都完全没有方法论的啊。”我见银挠了挠头，寻找一个能让自由恶魔寄生的躯体可能比直接找到前往低于的方法还要难，毕竟后者是有头绪的，而前者连边都摸不到。
“……办法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