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风津竺笑笑：“辛暖，你的演技很拙劣。你是我第一个有过好感的，当我看到月为你做的那些改变，我主动退出。他就是一根筋，继续下去，谁也不好受。”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难不成还在等她反杀？
“因为我看到你眼里的动摇，在我说月自杀的时候，你的眼里有悲伤。”
“......”
他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我是他的兄弟，不是盲目的极端崇拜者。如果你正在动摇，那么你和他应该有一次机会。因此，你活了下来。”
手上的力道慢慢握紧，杯子摇摇晃晃最后被扣在桌上，果汁洒了一地。辛暖说声抱歉，叫来机器人打扫。
篮球瞬间擦过陆西月的侧脸，留下红痕，紧接着，血渗出来流淌到了下颚。球也弹向了很远的地方。少年跪在地上，满身伤痕，腿上的骨头已经被砸断了。
他的双目仍然是空洞的，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我输了。”
冷蓝用力的侧扫到他的脸上，少年被打倒在地，吐出了血。
“直播间那只很丧的兔子id是你？”
“是。”他的回答很麻木。
抬起脚，踩在他的脸上碾着，冷蓝漫不经心的笑：“陆西月，看在你还有点价值的份上，我饶你的命。我不管她怎么惹了你，你没资格动她。”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终端亮起没有停过，他是隐瞒辛暖来到这的，其实他请了五天的假。两手插进裤兜，冷蓝靠在墙边开始说正事，室内篮球场空旷，传来回音。
“DIM-592486出现了副作用，和你所言不符，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补救。”
陆西月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波澜，他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药的？”
冷蓝直接摊牌。“我是池棣背后的人，你的买家。”
少年的眼睛睁大，他忍者喉咙里的腥甜，急切的问。“那个药你拿来做什么用的？”
“你给了谁！”
他没急着回答，看见少年的眼眶已经泛红。冷蓝才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辛暖。”
“只用了两支就出现了很严重的副作用。”
“不是说绝对完美吗？”
他说着，可少年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
“是我。”陆西月失控的伸出双手，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是我亲手......”
将过量的药推进了她的体内。
陆西月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声音了。
冷蓝被终端里面人催的不耐烦，转身离开。
一区，天凉了，辛暖后知后觉的加上衣服，商城里的东西会在早上全部上架然后被抢售一空，没东西卖，店也开不成了，她打算回头做点别的东西。
还是习惯每天去山里走走，远离所有的人烟，她开始越来越孤僻。
古文化研究院已经找过她很多次了。
不想见。
她现在特别害怕，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感觉、让她很无措，也很害怕。
这天，欲上山时，陆月珠来了。
“我爸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约了陆西月，不过，你只能扮作女仆跟着去，这是极限。”
“好。”辛暖一口应下。
次日。
她早早的起来，换上了陆月珠送来的女仆装，带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白色的帽子，镜子里的人一看打扫卫生就很勤快。
上了车，陆月珠不住的嘱咐她。
“见到了人一定不要当着我爸爸的面和他说话知道吗？没有预约，要是被他发现是故意的就完了。”
“等我爸爸走了，你可以留下，装作是自己蒙混进女仆里的。我们并不知情。”
“不管你要跟他说什么，一定不要提起我和我爸爸。你能做到吗？”
辛暖看着车窗外：“可以。”
到达目的地后，辛暖蹙眉，这里是......
“别看我，这是陆西月定的地方，除了来这，你到那都见不到他。我爸爸可以花了很大的代价才约到这次机会的。”
“哦。”
陆月珠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二十分，我爸爸只约到了七点为止，你们只有四十分钟，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他会尽快谈完，尽量给你留够时间。”
“好。”
“......”陆月珠的表情管理几乎失控，多说一个字你能死是吗？为了能留在透身边，即使不是恋人的身份，她忍了。
通过不懈的努力，她终于明白，她想要再见到透，即使只是作为一个朋友，都必须要讨好这个女人。
辛暖看着陆月珠莫名其妙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敌意，她是发自内心的服软了。
“你真的喜欢冷蓝吗？”
陆月珠冷笑：“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至少，一定比你爱的更深。”
辛暖苦涩的笑了笑。
“陆月珠，我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陆父的车到了，她跟上西装男人的脚步，两人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一起上了公寓。
“陆总，对方没有发房间号。”
“你不会问吗？干什么吃的！”
辛暖直接摁了7703。他既然在这，就肯定会在他和冷蓝之前住过的公寓。不然不会这么巧。陆月珠的爸爸和助理诡异的看了她一眼，辛暖神色如常：“到了。”
三人走进去，陆父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辛暖感觉到胃部又传来难以言喻的痛感，小脸白了一瞬，看着里面黑漆漆的空间，心中生出一阵难过。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也只有一瞬间。
她是最后走进去的，公寓里所有的窗都关着，被帘子遮住，挡住了全部的光线。
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穿着邋遢的白衬衫，赤着脚，少年抱住自己的膝盖，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空洞洞的的墙。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辛暖的眼眶就湿润了，完全控制不住，像是本能的一样。
他一动不动，像被打入了凡间的神明，没有了他的张扬、自信和骄傲。
陆父抓紧时间，站在地毯上鞠了个躬以示尊敬，之后便开始谈自己的事情。来之前助理已经说好了：不需要问好，不需要寒暄，来了直接说事，说完直接走人，至于回应，陆西月愿意说话就说，不愿意也不要继续问。
后面会给他消息的。
辛暖着急的听着，时不时看一下时间。要个什么钢印蓝光怎么这么多话？
而且大多都是重复的。
六点五十了。
辛暖有些泄气，陆父还在抓紧时间。“如果得到了钢印蓝光的内封测试权，我愿意拿出今后每月百分之三十、不三十五的利润无偿捐给研究院。贝媛公司就是活生生的招牌，绝对可靠，不会玷污了这项技术的，我们一定会诚心诚信发展，以客户体验感优先统计，及时反馈最真实的......”
“时间到了，滚。”少年的音色非常清冷。
陆父顿了顿，再次鞠躬离开。助理拉扯了辛暖一下，她自然不会走，陆月珠答应过她的！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影响了我们公司的大事，你承担的起责任吗。”助理恶狠狠的威胁。
电梯旁，辛暖咬着唇和助理对峙。陆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云淡风轻：“我刚刚的表现应该没问题吧，能留下好印象吗？”
助理捧笑道：“一定没问题，毕竟我们公司的实力是最强大的。”
辛暖转身就要回公寓，助理反应更快拽住了她。“你这丫头，别添乱！”
“陆月珠答应了我的！”
“我们谈的是正事，胡闹！让你跟着来见一面就该感激不尽了。”
辛暖深吸气。“好，走吧。”
三人来到公寓外，两人像是经历了一场考试。陆父点头：“去走走吧，没准一会就来消息了。”
“好。”
助理瞪了辛暖一眼：“赶紧滚。”
辛暖扭头离开，躲在树后，见他们走远了，又悄悄摸进公寓里。她现在也算个有钱人了，随便开一间房就可以进去。
径直来到7703，整理了一下情绪，‘扣、扣、’她捏着嗓子压低了声音。“你好，陆先生忘了东西，让我回来取。”
她毫不犹豫的给陆月珠爸爸的考试来了一场加试。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她试着打开门，没有锁，依然是昏暗的灯光，少年头歪在枕头上睡着了。
蹲在沙发前，辛暖伸手想触碰他的脸，与此同时想到他那天痛苦的样子，僵住了身体。双眼躲闪着，最后还是放下了。
去卧室拿来一个毯子给他盖上。
就像她之前说过的。即使身上的伤轻易愈合，但心里的伤，没有愈合。那个因为她而渴望走向光明的少年，已经被她亲手毁了。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他痛苦的声音，那天他说：姐姐，我疼......
辛暖的眼泪掉在他脸上，少年睫毛颤了颤，殷红的唇微微张开。她紧张的放轻了呼吸，听见他在梦里的呓语。“姐姐......对不起......”
辛暖情难自抑，摘下口罩，附身在他唇间落了一吻。
陆西月醒来，微微睁眼，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