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安抚

见得郑元两人,杨志暗自心惊,这才过去短短两个时辰,难道他已杀散了那一万官军?

又觉不能,多半是天色已晚,把另外两个头领放在那里僵持,这两个却先回来。

再一看果不见杜迁和朱贵,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洒家吃了半日酒水,一向未曾净手,需去放一放水来。”

早已看破了他的心思,郑元笑着却不说破,“山下已经太平无事,制使放完水来,洒家还要与你痛饮几碗。”

太平无事?

杨志咀嚼着这四个字,片刻后试探问道:“官军已退走了?”

“嗯!”郑元点头,“被洒家杀了两个军官,又劫了他粮草回来,其余兵勇尽皆逃命去了。”

杨志闻言心下骇然,这人当真说到做到,带了几百人去不大工夫,就只一阵杀退了官军一万兵马,还抢了粮草,必是有好手段。

又寻思,方才要换自己上去见阵,这一仗,绝不会打得这么轻松随意。

顿时搞明白了,不怪像林冲、鲁智深这样好汉,也服吃他管教,不禁暗自感概,“今番却是洒家看走了眼也!”

感慨罢由衷赞叹,“头领好本事!面对近二十倍于己的敌人,大头领还能游刃有余,这梁山泊,在头领带领下,往后必可蒸蒸日上!”

这是一句肺腑之言,他对郑元已没了任何偏见,只剩下了敬重。

“正好借制使吉言。”郑元一点都不谦虚,“向后山寨发展,还需多多仰仗制使才是。”

“好说,好说。”杨志听不大懂,只是随口对付,“头领义气深重,日后有用杨志处,绝不推辞。”

郑元笑了笑,再不多言,和林冲往亭子里坐定。

“阿哥!”鲁智深便问,“你去这一场,杀得可是痛快?”

“两个无学鸟人。”郑元笑着摇了摇头,“洒家还未用出本事,其中一个便吓得傻了,不甚尽兴。”

“哥哥戏言。”史大郎吃了一大碗酒道,“可让哥哥把出真本事来,这世上能得几人?”

“正是。”林冲也笑道,“哥哥此番去,可谓牛刀宰鸡,大材小用已极。”

鲁智深听了高兴,非要让讲来,“兄弟可与洒家细讲,让俺和大郎也欢喜欢喜。”

此刻杨志假意去放了水,恰好回来,正听得林冲说道:“头一个,叫张宇的副将出战,使一柄点钢枪,颇有手段。

先十几合战退了杜迁,又十合内打伤了朱贵,在那里耀武杨威。

却被哥哥去只甩一枪,打得那厮器械飞脱,复又一枪,刺了一个透明窟窿。

就扎在枪上冲杀过去,宛如神将临世!

那叫黑面虎的主将李强以此吓得痴傻,反应不得,又被哥哥随手一枪,刺于了马下……”

跟着又把如何掩杀,如何杀入敌军粮草大营细节讲了一遍。

“痛快!”只听得鲁智深两个欢喜不已,异口同声夸道,“哥哥真好本事,只这一阵,必叫那高俅贼子并鸟皇帝梦里都怕,实在痛快!”

众人夸赞不尽,却听得杨志在一旁一愣一愣,心下欲加惊骇。

特别是听见李强竟被吓得不能作为,脑海里都想象不出,惊讶的表情,不由自主再一次爬上了脸庞。

心下自附,“这人气力竟那般大,日后若在阵上遇见,还需小心应付!

好在他已杀退了官军,洒家在此安心吃酒也便是了。”

没了后顾之忧,杨志与几位头领开怀畅饮。只到夜深,才各自睡讫。

回去正欲练习内家心法,却有喽啰拿来一封书信,郑元拆开看罢,心下大喜,“没想到第一个人,居然是你!”

第二天大早,杨志起来,早有小喽啰在门外伺候。

带着去吃早饭,几个头领依旧作陪,只是少了朱贵。

饭罢杨志辞行,却听郑元说道:“制使此去,若能官复原职最好,但若遇到那十分艰难处,洒家这里时刻欢迎!

到时制使只管来与兄弟们欢聚便是,切不可多心,莫叫洒家与众兄弟们在这里苦苦期盼。”

现在的杨志,只愿去朝廷为官,哪能想到也有落草一日,敷衍道:“多谢各位头领抬爱,洒家记下了。”

“如此最好!”郑元并不食言,再置酒与杨志送了行,行李原数奉还。

后者再称谢不尽,相互依依拜别,再着林冲并鲁智深亲自相陪下山,还差了一个小喽啰挑担,一同跟着去了!

看得杨志走了,郑元又自与史进和杜迁,去看朱贵伤势,“朱头领,将息一日感觉如何?”

上阵不仅打输,还被敌将所伤,可谓严重挫了己方锐气。

这般罪过可大可小,平时还不打紧,要放紧要交锋处,须得斩首!

因此这一夜里,朱贵心里揣揣难安。

自觉寸功未立便被提做头领,本身受之有愧,如今再做下这么一出,今后有何面目再见其余好汉。

“哥哥!”他满面愧色,“小弟实不成器,阵上失了山寨威严,若非哥哥手段强劲,我梁山必会受人耻笑,以此而论,还望哥哥处罚!”

一旁杜迁听得,也是面显尴尬。

第一仗可是他先输的,归咎根源,还得是他起了个坏头。当即也拜倒在地,“杜迁也情愿受哥哥惩处!”

“二位哪里话!”先扶起了杜迁,郑元又转身和颜悦色宽慰朱贵,“岂不闻胜败乃兵家之常?朱头领只顾好好养伤,昨日战阵之事,二位头领请勿挂怀!”

说罢,他又吩咐史进:“大郎,一会儿传下话去,昨日朱、杜二位头领阵上之事,山寨里一应上下今后不得妄加议论!

违者,定斩不赦!”

史进喜道:“我这就去!”

朱、杜两个感动不已,“哥哥既如此仁义,小弟等日后必当尽心竭力,追随哥哥鞍前马后!”

郑元点头,“朱头领且安心养伤,洒家不打扰了!”

出来又去聚义厅里论功行赏,事闭单独留下了王敬,又着几个喽啰去带那押粮官和一群不肯归顺的俘虏听候发落。

片时被带了进来,一个个俱是抖抖发发走不稳当,见了郑元噗通就跪,“万祈老仙大王饶命……”

吓得只会这么一句,翻来覆去车轱辘念叨。

郑元则和颜悦色,“洒家又非大虫,何以如此惧怕?”

那押粮官还稍稍有些见识,反应最快,“便大虫见了大王神威,也得似小人这般…兴许还不如小人几个!”

见他马匹虽拍的溜口,却兀自颤抖不已,郑元呵呵笑道:“你这厮倒会说嘴,洒家这里无心多造杀孽,不必这般害怕,都起来去一边等候,稍后问你等话。”

俘虏们不敢起,又不敢不起,扭扭捏捏半天才都做躬身状,退在一边等候。

郑元这时看向王敬,“洒家问你,昨日回山后,兄弟们都作何表现?”

王敬特别兴奋,“大王宛如金刚降世,仙神下凡,兄弟们都夸赞不尽,叹服不已!”

这个听起来感觉虽很不错,但却不是郑元最想要的答案,“洒家的意思是说,这一仗虽赢了朝廷官军。或许也埋下了祸根,日后官家如不断派兵来讨,再不得清净,年年兵凶战危,可是有想下山去的兄弟?”

昨日那一阵,打出了威风不假,但同时势必也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古人大多实在,却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没人想的到这一层。

所以,郑元觉得还是提前了解一下为好!

当然,也是要在那些俘虏面前做一场秀!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