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小

这天傍晚,她刚从酒店外散步消食回来,刚出电梯,往房间走去时,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拽了进去。

没有开灯的房间内,夕阳将墙壁熏得发黄,像被压在角落,翻几页就脆弱得嘎吱作响的老旧书。

可苏灯没有心思欣赏这片黄昏景致,她睁大双眸,望着身前巨大的阴影,她隐约感觉这个男人很高,喷涌的热气挥洒在额顶,挠得她心里痒。

双手被桎梏在头顶,清冷的大掌捂住口鼻。

苏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停下挣扎的动作,示意男人自己不会再乱动。

手掌挪开,新鲜的空气涌入,苏灯大吸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那个,咳,大哥,你在等人吧,你认错了,不是我,我们素不相识的,你就放我走吧。”

轻笑响在头顶,苏灯觉得熟悉,还没品出味来,醇厚而带有砂砾质感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放了你,让你去找你那姓江的前男友,还是那个姓顾的新姘头?嗯?”

“沈!煜!清!”

苏灯抬脚就要踢,却被沈煜清握着腰挤进腿间,“说什么玩意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啊,不对,他是你异父异母的阿墨弟弟,瞧啊,叫得多亲热。”

视线浑浊的黑暗中,突然有湿意从颈窝传来,吓得苏灯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低笑声再次入耳,磁性的嗓音震得她半边脸都麻了,“这么敏感?我还以为你和你那小前男友什么都做过了呢。”

“你发什么疯?给我放开。”苏灯冷冷道。

沈煜清轻笑着点了头,慢条斯理的将她的双手带离头顶的墙壁,解开上面紧紧缠绕的黑色领带。

壁灯打开,苏灯揉着手腕,惬意的离开门边,向里面走去。

沈煜清给她倒了杯水,苏灯接过,双眸指着他放在桌上的领带,“没想到啊沈老师,你还有这种癖好?绑得这么熟练,以前没少玩过吧?”

沈煜清靠坐在桌上,双手撑在桌沿,凸起的青筋顺着他冷白的手背向上蜿蜒,隐进衬衣的袖子里,听到话音,他轻点地的黑色皮鞋尖停住,眸色幽深望着她,“大学里,我的每门课程考核都是优秀,考研初试复试都是第一。”

苏灯不明就里,“所以呢?”

他站起,向她走来,“所以我学什么都很快。”

苏灯咽了下口水,沈煜清却弯下腰,附在他的耳际,“自然,也包括那种事,不信你可以试试。”

磨人的嗓音如勾人的妖精般的让苏灯软了半边身子,她赶忙走到一边,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公狗发\情了?”

莫名觉得气势被压了半头,苏灯转过来,用拇指指着自己道:“我,你苏姐,在那方面,只当S。”

话音一出,男人的脸立刻黑了几分,“你还知道这个?”

“当然啊。”苏灯骄傲起来,将茶杯递还给他,见男人半晌没动静,她啧了一声,“你瞅我干嘛,接着啊。”

瓷杯稳稳落入掌心,苏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开始大讲特讲自己多么见多识广,履历丰富。好半天才回到正题,才想起来问沈煜清突然拉自己进来有什么事。

“没什么,突然想见见你。”沈煜清悠闲的将水杯放在桌上。

“见我?”苏灯狐疑的提高声量。

沈煜清意识到不对,轻咳一声,“想看看你最近棋练得怎么样,我不问你,你也不知道主动来找我。”

苏灯哀怨大叫:“不是吧大哥,我是出来玩的,不是来下你那破棋的。”说着,她就要跑向门口,却被沈煜清眼疾手快提着领子来到隔间的棋盘桌上。

“坐好。”

苏灯蔫了吧唧的趴在桌上,眼神一瞥,看见棋盘侧面那个A字刻痕,“你这个刻字有什么含义吗?当年问你也不告诉我。”

沈煜清坐下,将棋盘中间摆放的白棋棋盒放到她手边,“Adastraperaspera,还记得是什么意思吗?”

“循此苦旅,以达天际。这我怎么会忘。”

“里面的aspera是繁星的意思,就没让你联想到什么吗?”沈煜清打开自己的棋盒,开始落子。

苏灯捻起白子,思考了会儿,眼前一亮道:“你名字第二个字是煜,是照耀、明亮的意思,这就自然而然的延伸到希腊文A开头的那个单词,明亮的繁星,所以你在棋盘上刻了A,我说得没错吧。”

沈煜清浅笑,示意她落子,“还不算太笨。”

苏灯扬扬拳头,“我聪明着呢,看我怎么杀得你片甲不留。”随即,她像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抱歉的神色,“那个,不好意思啊,小时候不懂事,乱划,在上面点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

指尖推着黑子向前,沈煜清眸子都没抬,让她认真下。

苏灯吐了吐舌头,腹诽了句小气鬼,开始认真琢磨起眼前的棋局来。

四十分钟后。

苏灯瘫坐在椅背上,挥手道:“别数了,我知道我输了。”

扫着棋盘黑白两子各占地盘的手收回,沈煜清淡定的喝了口茶,淡淡道:“比上次少输了三目,还是有进步的。”

“我谢谢你啊。”苏灯白了他一眼,嘟囔道:“那我不还是输了吗?”

她站起来,大大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我要回去了,您老自个儿歇着吧。”

沈煜清跟了过去,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苏灯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起了歪心思,她点了点他硬邦邦的胸肌,边细致的感受那坚实的触感,边低声道:“沈老师,我突然想起来,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沈煜清想要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往自己这边带,却被苏灯巧妙的躲开。

她望着他嫣然一笑,“我那姓江的前男友,可不小。”

第二天,苏灯从被窝醒来,刚睁眼,就看见顾墨坐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照例向她甜甜得道了声早安。

声音细软,坐得方正,像个乖宝宝一样。

苏灯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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