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无冤无仇

或许这男人的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并不能听出问题来,但是在云雀儿他们看来却足以显得这男人异常。

要么,他可能就是好奇,所以打听了云墨潭是怎么受的伤,在哪里受的伤。

要么就是有人告诉他了。

反正不管是哪种,这男人绝对不简单。

现在除非他站出来说自己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要不然他就难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云傅瑾二人心中大概有数了,连忙离开了学校回了村里。

到家之后,云雀儿特地和云墨潭形容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样貌特征。

云墨潭听后,立刻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是他呀?他这人最老实不过了。”

老实吗?不见得吧。

瞧他长得五大三粗,满脸凶相,就不像是个好人。

云墨潭以为云雀儿以貌取人,连忙和她解释道。

“你别看他长得吓人,可他却是个最踏实能干的。你见他脸上的刀疤没?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混混骚扰小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人给划伤了脸。一个对陌生人都能出手相助的,怎么可能会主动害人啊?”

云墨潭说着,就叹息了一声。

“而且我听说他老娘病了,一直在县里的医院住着呢,他每天晚上在学校忙完就得连夜骑车去县里。自家的事都快忙活不过来了,哪还能抽出功夫来害我呀?更何况我们无冤无仇的,前几天我还刚给他捐了款。”

听着这男人的确是无辜的,而且他没有害云墨潭的理由,但是落在云雀儿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他老娘得的什么病啊?”云雀儿问道。

“肝癌,已经晚期了,现在全靠用药吊着呢。”云墨潭叹了口气,“上周五晚上我去食堂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还和他聊了两句,他说老娘左不过也就能活一个多月,想辞职不干,回去好好陪他老娘,就当是尽孝了。”

云墨潭的脸上写满悲悯,不停的可怜着男人悲惨的命运。

可是云雀儿听着,却觉得不对劲,问道。

“你们学校有给他组织捐款吗?他为了治娘的病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云墨潭点了点头,“基本上身边的亲戚朋友能借的全都借了,我听说他家的房子也被他给卖了,全都用来给他老娘治病,但还不够。他在学校食堂干了几十年的活,所以学校前几天就组织了捐款。”

云雀儿从云墨潭的话中提取了两点信息。

第一他,在外面欠了很多钱,等他老娘没了之后男人还要继续还钱。

第二,学校组织了捐款,于这男人是有恩的。

不管是出于以上哪点,这男人都不应该辞职。

哪怕他是为了给自己老娘送终,不让自己人生留下遗憾,可他只需要请上一段日子的假就好。

学校深知他的情况,一定会理解,不可能不给他批假,他何必要辞职呢?

比起辞职,倒像是跑路。

“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云雀儿嘴快的说道,“爹,你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辞职?”

云墨潭被云雀儿问得一愣,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仔仔细细的思考良久,也明白了云雀儿话中所指。

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对呀,为什么呀……”

云雀儿趁热打铁问道。

“爹,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你们是谁先和谁说的话?交谈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云墨潭想了一会儿,说道,“是我先和他说的话,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好像还挺意外的。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因为我们两个平时还挺熟的,而且他就在教师窗口打饭,我们经常会聊天。后来我想着可能是他一直想着他老娘,我突然和他说话,把他吓着了。还有……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好像一直没有抬头看我……”

心虚,这绝对是心虚!

如果他已经认准了要害云墨潭,那云墨潭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和他说话,还特地关心了他老娘的病情,这男人心情一定复杂的很。

一方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对云墨潭下手了,另一方面却因为云墨潭的关心而感觉惭愧。

所以他才不看云墨潭,也不敢看云墨潭。

云雀儿没有再说话,只一直看着云墨潭。

但也不需要她多说,云墨潭明白。

云墨潭只是不理解,“所以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呢?我们两个无冤无仇,关系也一向是不错的呀。”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捐款的时候云墨潭捐的最多,还私下里给了他一些,再怎么也不应该针对自己。

云墨潭一方面觉得心寒,另一方面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或许是他们猜错了。

但是不是猜错,去探查一番便知。

第二天,云雀儿和云傅瑾又启程了。

这一次的目标是县里的医院。

到了之后,他们直奔肿瘤科而去。

这里住着的人不少,大部分都形销骨立,应该是已经到了晚期。

虽然住着院,但也不过是靠着药物短暂的续命。

还有一小部分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面色红润,应该是刚刚被检查出来的,眼中也有光,还觉得自己能治好。

云雀儿看着,不禁心中五味杂陈。

可是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怕是很多人都难逃一死的命运……

云雀儿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仔细观察。

她最终在角落里的一个床位上看到了一个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老太太,床边伺候她的男人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

他正仔仔细细的用扎的水的毛巾给他老娘擦身体,一边低声和她说着什么,时不时的扮个鬼脸逗他老娘开心。

但是看样子,他老娘十分痛苦,应该是已经疼得受不住了,只是看着儿子在面前才能勉强笑一下。

最角落的那个床位破的不成样子,床头床尾的铁架子已经掉了漆。

床单被罩也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针脚松松散散,颜色掉了许多,应该是用过很多年的。

看样子,他们的条件并不很好。

而且所有的钱都用在了治病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干别的,连床头放着的香蕉也已经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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