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相最残忍
真相是什么？
在这场天大的恩爱夫妻的戏码中，感动了无数个看客，甚至成为所有人羡慕的情比金坚，这其中的男女之间却没有感情。或者说，就在顾长茂看到谢春花被火舌吻过的脸之后，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情感可言。事情就是这样，那个时候的顾长茂如果不死，就要面对身无分文以及巨额债务的赔偿。他不知道谢春花的事情么？怎么可能不知道？进进出出这么多时日，有耳朵的都能够听到这个事情。
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无非是娶妻而已。只要是个女人，先这样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万一高中状元，还不是要什么女人都可以有么。
可谁知道幸福来得这么快！对于顾长茂来说，又是另外一番心路历程。已经当着众人求娶了谢春花，若是现在反悔，别人怎么看他？赶鸭子上架，也是要娶的。
谢春花这边呢？她的确心仪这个男人，穷书生，却有才华。虽然瘦削，但一直挺拔腰身，即便是无钱吃饭的时候，都会保留最后的体面。
男女之间的缘分也是很奇妙的东西，在这么多学子之中，她就是看上了顾长茂，独独对他照顾有加。
夫君是状元，她是状元夫人。
幸福，且不真实。
婚礼当日，顾长茂喝得酩酊大醉，两人也没有圆房。而后，顾长茂说自己刚刚任职，许多事情都不清楚，要努力学习。直接搬去了吏部，让谢春花和她父亲全权处理房屋装修的事情。
等到沐休回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过来看看，与她说一会儿话就走了。总之就是忙，家与吏部的距离太远，还是住在吏部比较方便。
谢春花拥有了状元夫人的头衔，也得到了众人的尊重，但独独没有得到夫君的宠爱。当然，她也能够理解，她的这幅相貌，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这毫无缝隙的夫妻之间又如何能够容忍呢？顾长茂不愿意回来，不愿意圆房，她都能够理解。
等到顾母来了之后，又变成了另外一番光景。顾母自认为家世高高在上，儿子又已经考取功名，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自然是百般不乐意。
那些折辱谢春花忍了，还能怎么样呢？
顾长茂也想过与谢春花和离，或者娶个妾侍。但问题是，他曾经说过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可这个妻不能是妻。他也尝试过与她欢好，但是最终还是被这张火吻的脸吓退了。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就是因为这个丑妻才步步高升的，所以，根本，或者说此生都不能够离开谢春花，否则仕途无望。
他也与自己的母亲说过这个事情，希望母亲能够宽容和理解这个事情。最终，他母亲决定回家乡去，并且让谢春花一起走。
事情不复杂，却令人糟心。
谢春花去伺候顾母，尽心尽力。当自己的父亲来看她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真是悲从心中来，气得与顾母大吵一架。谢春花跪在地上哭着求她的父亲还是认命吧，因为她这场婚事已经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皇上的赐婚以及那个状元夫人的身份。如果她现在提出和离，不仅仅是顾长茂日子不好过，而她也未必会得到幸福或者平静的生活。
其实，不止是谢春花的父亲愣住了，顾母也反应过来。在这场婚姻之中，只有合力地继续演下去，却不能够拆开来各自生活。谢父一口气没缓上来，撒手人寰。顾母也彻底知道这种日子只能咬牙过下去了。
谢春花忍着巨大的悲痛埋葬了父亲，却也不想再到京城来与顾长茂生活。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顾长茂的日子倒是潇洒起来，偷偷买了别院，养起了女人，还生了几个孩子。
要不是这一次皇上召见，谢春花也是不会来京城的。她与顾长茂不仅仅是没有了半分感情，甚至连话都懒得说。见到谢春花身体不好，顾长茂还挺高兴的，想着若是谢春花死了，他也是能够解脱了。可是，谢春花的一番话，令顾长茂也是如雷贯耳，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觉得我若是死了，你的那几个女人和孩子就能够认祖归宗，被承认么？”谢春花看着顾长茂，这个男人已经进入了中年发福的状态，全然再没有了年轻时的风采。“皇上之所以看中你，不断给你升官，还不就是你有我的这个丑妻么？”
听到谢春花这番话，顾长茂也很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毕竟顶着这个夫妻名分，他也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又往后退了半步。“春花，你的身体不好，莫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才是对的。”
“我胡思乱想？”谢春花冷笑了一下，摘下了面纱，那张丑陋的面孔又令顾长茂往后退了一大步。“你明知道我的身体不适，还不停的给我送来那些大补之物，给我的身体添柴加火，促我早死。可是，我死了，当今的皇上还能对你好么？南厂能不知道你的事情么？再有，官场上那么多妒忌你的人，吐沫星子都能够淹死你。这么多年，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这么深的心思，怎么就想不通这个关键呢？”
“不不不，春花，你误会了，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来医治的你的病，现在我就去找皇上，让御医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御医来治疗是也理所当然的。”顾长茂擦着额头的冷汗，转身就走，也暗暗埋怨自己没有想周全。现在这个时候，谢春花即将成为诰命夫人，那她就万万不能死，还要为他的升官仕途之路上做最佳的垫脚石呢。
他急匆匆地出门时，想起皇上就在附近的大营之中，因此就去求皇上指派御医了。刚好白御医在，接下来的这些事情，就到了我这里。
“孩子是谁的？”皇上也是八卦，直接就问了出来。
“孩子……”谢春花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你根本不守妇道！”顾长茂大喊起来，看起来也很是生气。
“我不守妇道？”谢春花的面孔也扭曲起来，我们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你有多狠？要我做你的妻子，却从来不肯与我在一起。我真心相对，那你呢？你的那些女人呢？孩子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其实，我的男人是你母亲点头认可的，早在三年前，我就与那个人在一起了。”
“谁？”顾长茂的眼睛都瞪了起来。
“栓柱。”谢春花的表情柔和下来，“你还记着这个人么？当年我在侍奉你的病中时，他还为你擦抹过身子，为你熬药倒水。当初他走了之后，你有想起过他么？”
“……”顾长茂在极力回想这个人，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也是我和我爹捡回来的，他小我五岁，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但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貌丑，也不会嫌弃我年纪大，重点是，他是真心相待于我，即便是因为当年我与你的成婚之后，他不想再留在我的身边。可是，后来听说我一直没有在京城，而是到了你的家乡，就想着来看看我究竟过得好不好……当然，也是他带来的消息，说是你早已经在外面有了女人孩子……其实，我也早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顾长茂的母亲一开始也看着栓柱不顺眼，但她也深深明白儿子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渐渐的，她也被栓柱的质朴和善良打动，也就慢慢接受了栓柱。直到她临死之前，也就正式承认了谢春花和栓柱的事情，让他们两个生活在一起。
谢春花乐善好施，也知道自己顶着诰命夫人的头衔，实在应该是再多做一些好事情，就算是行善积德。因此她努力多做一些事情，也多捐一些银两。“我与栓柱够花就可以了，无需那么多的银钱。皇上每年给的银两已经足够足够多了，我粗茶淡饭足矣。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没想到圣旨这个时候来，我只好赶路进京，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生孩子……”
“你在路上生了一个孩子，对不对？”我问她，“是不是半夜在红光寺附近生的？”
肖不修拉了我一把，并且用眼神询问我。我赶紧解释道:“我也是猜的，最近这些时日，天气冷，也未必有孕妇赶路。如果能够在路上生孩子的，必然也都是有故事的。恰好之前净敕他们找我，问一丸药，说是有个新生儿放在庙门口了……我就想着，也许，就是她的孩子。”
“还活着么？”谢春花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的年纪大了，生下了孩子之后，发现这孩子不声不响，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但因为当时天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车夫就说先进城来寻医问药，他就把那孩子放在了庙门口……我这些日子一直着急，想去找孩子。但无奈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我自己也就是要死了……”
“死不了死不了，都活着呢。”我忙不迭地说道，“那孩子活着，你和现在这个孩子都活着。也真是要感谢顾大人去找了皇上，让你们有机会都活了下来。”
我嘿嘿笑着，心里也安定不少，这案子也算是破解了，总算也没有死人。
不过，下一秒钟，我就看到净敕到道迟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禁卫军立刻拦了一下，否则就真的在皇上面前失礼了。
皇上摆了摆手，让这两人进来，“这毛毛躁躁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我们来找肖小七的……”道迟有点紧张。
“哦哦哦，我在我在。”我也赶紧闪身出来，“啥事情？”
“小七大人，那口荒井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道迟这句话也的确是吓人，我都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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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说是要为谢春花抬升诰命夫人的品阶时，肖不修忽然想起一个传闻，说是顾长茂顾大人一到沐休的时候，就会去京郊别院里看书。虽然他并非张扬之人，也没有与他肖不修对立过，因此，肖不修也不太关注此人。
但皇上居然说起了要给肖小七也找一个像顾长茂这样忠诚的夫君的话题时，他不由得心里动了动，就让人去跟着顾长茂几天，果然是发现了他的秘密。这人不仅妾侍成群，还有不明的巨额财产，这事情就真是有意思了。
当然，他也是不动声色，继续让侍卫们调查，等到有了确实的证据，就和皇上禀告，将此人法办就可以了，这也是他之前的通常做法。只是，他很是讨厌皇上要给肖小七找夫君的话题，并且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肖小七。
肖小七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看？”他忍不住问肖小七。
“这有什么的？都是人家的事情，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已经很好了，何必管人家呢？”肖小七居然还挺不在乎的。
“皇上要为你找夫婿的。”肖不修又跟了一句。
“哦，那就找呗。”肖小七又开始吃起来了，那个样子还挺可爱的，脸蛋都变得鼓鼓的。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肖不修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也没有固定的想法，重点是个男的就成。”这话说的，肖不修简直是百转千回，转了无数个念头。这一瞬间，他发现，肖小七的玲珑七窍心是真的很可怕，他有点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