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跳过了一段冗长的解释，伊支歧点了点头，不再对纳荼乌鲁抱有恶意。
“...”纳荼乌鲁犹豫着看了看梦幻。
“伤脑筋，你真的明白了吗？”梦幻也领会了他的意思，伊支歧这一看就是完全没搞懂的样子啊。
“我懂我懂，大概意思就是说，荼尔米亥斯彻底死去，冥府牢笼可以打开，纳荼乌鲁被关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圆满出狱了，有什么不好懂的。”
坏了，真给他弄明白了。
“那你接受纳荼乌鲁对你进行教导吗？”梦幻提出的问题直指关键，毕竟这才是主要目的。
“...”伊支歧用着怀疑的眼神审视纳荼乌鲁，看得他整个人血压都上来了。
梦幻也不管其他，直接一巴掌就拍到了伊支歧头顶，来了一记痛贯天灵！
在伊支歧的痛呼声作为背景音下，梦幻无奈的再次给他解释起来。
“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在战斗的阴损与技巧上，一百个你加起来都比不上纳荼乌鲁的。”
无视纳荼乌鲁在一边喊着“前面那个形容词就不必了”，梦幻继续给他解释。
“纳荼乌鲁被关了这么多年，控制了所有死在当初围剿荼尔米亥斯那次战役中的神魔，他一个人可以说是集百家之长，战斗方面没有人更适合他来当你的老师。”
“那场战斗不是围剿荼尔米亥斯，还有太古五魔创造的种族大军！天妖、山妖、海妖、巨人、水蛇族....唔唔...唔唔唔！！”
纳荼乌鲁听着梦幻的解说，一边在旁边反驳，表示当初荼尔米亥斯一方还有着无数苦力，然后开始了报菜名一样说着种族名。
然后就被觉得聒噪的梦幻用大禁言术给制裁了。
好！好似！
伊支歧躲在一旁偷着乐，知道他这是想尽力踩低荼尔米亥斯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纳荼乌鲁一直执着于贬低荼尔米亥斯，也没人一直拿他俩比啊，搞不懂。
看到纳荼乌鲁惨遭禁言，伊支歧装模作样的为其惋惜了一番，愁眉苦脸的发出了“啧啧啧”的可怜声。
这猫哭耗子的行为直接让纳荼乌鲁心里的火气蹭蹭上涨。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可恶啊，要不是打不过你！要不是打不过你！！！
要是眼神能杀人，伊支歧就该被万箭穿心了，可惜不能（乐）。
看着被禁言之后还被自己搞得又气又恼的纳荼乌鲁，伊支歧大笑三声，从容的表示拒绝，并不需要手下败将来当自己的老师。
想教我？可以啊，打赢我再说！
伊支歧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没毛病，很正常，毕竟打不过我凭什么教我战斗？
“所以说，为什么不是您亲自教我呢？”伊支歧看着梦幻。
合着刚刚自己是白解释了，梦幻有点感到头疼。
算了，既然言语无法让伊支歧理解，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解释吧，绝对不是自己手痒想揍他一顿了。
隐秘的恶意一闪而过，伊支歧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究竟是何方宵小暗地里想陷害自己。
还没等他想明白，梦幻开口了。
“也好，就让你看一下作为司掌神秘之梦幻的战斗方式吧。”
随着梦幻的话音落下，空旷的冥府大地上突然产生了奇异的变化，无明而生的，起雾了。
大地开始被浓雾笼罩，冥府的月光也无法穿透，在场的三人也逐渐被雾气包围。
无数雾气开始缠绕着伊支歧的身体打转。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之前在病床上被杀意笼罩也是这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刺痛感。
虽然这些白雾并没有向他发起攻击，但光是被缠绕就让伊支歧起了鸡皮疙瘩，就连格雷伽的本能也在提示他：这样继续下去，会死。
“雾气，深海，星空，黑暗...”
飘忽不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伊支歧这才惊讶的发现梦幻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个看不清的影子。
无根的风再次吹拂冥府，雾气的流动加快，拨弄影子的风衣猎猎作响，虽然人影看上去和梦幻相似，但是给人以无尽的空虚感。
在白雾一波波的拂动中，影子的造型也在一波波的改变，风衣，长袍，西装，魔女帽，西帽，头带，短短几息之间，影子的形象就变化了数次。
“这些都指向一件事物——未知的神秘。”
梦幻的声音重新稳定下来，但是却仿佛是在替世界发声，这声音从每一个方向传来。
世界也随之变得暗淡了，像是切换了幕布一般。
伊支歧可以确定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眨眼，但现在这里就已经不是冥府了。
抬起头，是璀璨的星空，挪动脚步，晃起一圈水波，底下是幽深的大海。
而正前方的身影还在不断变化着身形，倒映在水波中的影子却从未改变，是漆黑如墨的黑暗。
伊支歧有些头昏脑涨，物理意义上的，按理说他不应该生病的才对。
但他现在无论看向哪里，天空，深海，黑暗，无论他看着哪里都好，他都有种自己在一点点被吞噬的错觉，这种错觉令他感到恐惧。
“不是错觉。”纳荼乌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禁言也已经被解封。
“我们正在被自己吃掉。”
纳荼乌鲁朝着伊支歧抬起双手，伊支歧这才发现，这抬起的手已经只剩下了半截，余下的部分还在不断被看不见的东西分解。
而纳荼乌鲁本身所应有的再生能力却没有发挥丝毫作用，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再生的迹象。
“低头看。”纳荼乌鲁并没有惊慌，而是要他低头看向脚底。
伊支歧这才看到，水面下倒映出的并不只是梦幻留下的影子，还有巨大的九头蛇。
九头蛇的倒影连接着纳荼乌鲁的脚底，与他本人相似的，水底的黑暗一点点纠缠着，已经将巨大的九头蛇吃掉了一半。
这就是纳荼乌鲁的本质吗？伊支歧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我呢？
脑海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的视线已经下意识的往身下看去。
“好了，这个环节到此为止。”
梦幻的声音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一只手扶住了伊支歧想要低下的脑袋。
明明没有眨眼，伊支歧发现自己又站回了冥府的大地上，与之前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同，好像刚刚都是不真实的幻觉。
就连本应该走到他身边的纳荼乌鲁也回到了原地，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水下的样子就是我们的本质吗？为什么我不能看？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这就是...”
这就是司掌神秘之梦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