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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 负责勺子哥的跟拍小哥,收到了节目组的电话。

跟拍小哥接起电话:“是的,勺子哥要求, 尽快离开无人岛, 他的脚受伤了……我们已经为他进行了紧急处理,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皮外伤……”

等待救援队的时间里, 嘉宾们都沉默了。

每个人都找地方坐下,勺子哥环视着众人:

“半个月来, 每个人都挺难的, 我们报名的时候, 以为那么大的一座岛, 肯定会吃饱——我也这么觉得, 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我回家了,我要回家了,不管你们了……”

勺子哥这么嘟哝着, 眼睛发着红,望向了白小九。

“厨房剩下你自己煮饭了, 加油吧, 你是我见过的, 最年轻的饭店女老板,而且把生意做得不错,我很羡慕, 你知道吗?”勺子哥苦笑了下,“以后,你就是我的目标,将来我也想在京城开一家饭店……是, 我是说,你比我有勇气……”

小九一身狼狈,默不作声地瞅着他。

很快的,海上出现了一个小点,一艘快艇飞速驰来!

快艇上,有两名工作组成员,一名专业医生,两名国家救援战士。

白翼和谢亮来到勺子哥身边。两人架着他,将人扶起来,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衣之寒望向勺子哥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抱歉,我知道,不应该笑的,但我忍不住,”衣之寒对镜头道,“其实,勺子哥没必要解释那么多,退缩就是退缩了,就算他解释,支持他的观众们,看到这里也会感到失望。”

快艇怕搁浅,在浅海位置停下。

工作组成员纷纷跳下水,迅速上岸。

他们将岸边的勺子哥用担架抬起来,和白翼交代两句之后,快速地将人往快艇上运送。

勺子哥朝这边挥了挥胳膊,大喊了一声:“你们继续加油啊!!”

嘉宾们:“……”

小九一直沉默着,紧紧地捏着小拳头,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海上的快艇消失。

小九才开口:“我太失望了,没想到,第一个离开的,会是勺子哥。他一直对我指手画脚,我知道,这是大厨的通病,可是,他第一个离开,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真的,真的挺失望的,”梅姐有些打蔫,“因为,我认为,他有潜力坚持下去,我们都有这个潜力……我觉得,他背叛了我们。”

镜头默默地拍摄着营地里的嘉宾们。

梅姐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就是背叛,因为一旦有人退出,剩下的成员们,就会认为‘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就会跟风——容修之前说过,最重要的,就是集体一条心,不能丧失信心。我觉得,我们辜负了两位去为大家找食物的伙伴。”

周赞赞揉着眼睛:“说好的,我们在营地,等我哥回来,一个也不少。”

“希望勺子哥不会后悔。”楚潋卿道。

默老师摇头:“不,只要他回到家、过两天舒坦日子,肯定会后悔的。因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离开,只是因为他不够强大,而不是真的活不下去。”

一位成员离开了,营地士气一瞬间跌入谷底。

嘉宾们围着营火,灰心地等待夜晚的降临,又是饥饿且难熬的一天……

黄昏的西海岸,夕阳温馨又从容,海滩一片暖橘色。

海鸟在橘金色的大海上空飞翔。

白翼:“如果有把枪,能打鸟儿就好了……”

楚潋卿叹气:“上次做的弹弓根本不顶用,那些海鸟在天上太灵活了。”

冷恬:“我都快饿死了,我发誓,不管是谁,只要能带回来吃的,我都会把他当做‘神’一样来崇拜!”

大鱼哥点头:“是啊,只要有人拿回来吃的,我一定会给他跪下的!!”

“那只大鸟好大,”白翼仰头,遥望海面上方,“简直要成精了,那个大鸟……好大啊……”

大鸟,越来越近……

好大的大鸟……

白翼:“??”

卧槽?不是大鸟,那不是直升飞机吗?

白翼“霍”地从木桩上跳起来,果真如遇难者一样,朝直升机飞来的方向跑去。

紧接着,所有嘉宾起身往那边狂奔。

环境令人不清醒,白翼带头往前跑,女孩们则高举双手,大叫着:“我们在这儿!嘿!救命啊!我们在这里!”

直升机:“……”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这,跟谁喊救命呢,要不要在沙滩上画个SOS啊,让一让啊,让老子下去,你们这群野人……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一会,直到工作人员挥舞手臂,嘉宾们才冷静下来。

飞机在海滩上缓缓降落。

工作组一行人下来,大家一眼就看见,他们手上还抬着什么东西。

“我去,是野猪!!”

“啊啊啊,是猪猪啊!”

“是肉!!!”

直到听周国槐导演说了野猪的由来,大家才知道,容哥和顾哥,真的为大家找到了吃的。

恁大一只野猪啊!

“呜呜呜,是猪肉啊,我们几天也吃不完吧?”

“不!我觉得,我能吃掉一整只猪!”

“他们是怎么抓到野猪的?”

“肯定很艰难吧,说去给我们找肉肉,就真的有肉肉了,容哥真是的……”

“神啊,我要叫容哥和顾哥一声‘神’!”

“我们有肉吃了,不知道勺子哥离开之后,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

直升机带回来的,不仅有猪肉,还有一些水果和野菜,而且还有一只雪白的大兔子,活蹦乱跳的。

女孩们抱住大白兔,感动得一会哭一会笑。

冷恬摸着大兔兔,哭唧唧地一边说“它好可爱啊”,一边说“它肯定很好吃”。

何孝姝和白翼很快冷静下来,他们交换了眼神。

两人一起避开了摄像头,来到周导面前,担忧地问:“那两人,怎么没一起回来?他们怎么样了,很辛苦吧?”

周导的两位助理叹了口气,简略地将两人的情况讲了讲。

辛苦肯定是辛苦的。红树林,湿地,丛林腹地的危机,野兽,他们都遇上了。

白翼紧捏着拳头,老大和臣臣拼了命找回来的食物,自己坐在家里什么也没干成,怎么能咽得下去?

小九上前,拍了拍二哥的手臂,“多吃点,补充体力,明天我们继续努力。”

白翼恍神片刻,重重点头:“嗯!努力。”

节目组并没有多留,直升机很快离开了营地。

大家兴奋地围在一起,观察着这只长着巨大獠牙的野猪。

“容哥好厉害……”

“太厉害了,竟然真的抓到了野猪。”

“我们晚上有大餐吃了,小九,就拜托你啦!”

小九笑道:“听周导说,容哥明天晚上就会回来,我们得给他们留下一些——还有这只活兔子,就养在营地里,等容哥回来,给他们吃。”

衣之寒:“猪肉放到明天不会腐坏?”

小九微愣,她忽略了这一点,犹豫地看向衣之寒:“衣哥的意思是?对了,我可以把肉煮熟,我们吃不完这么多。”

嘉宾们也有些犹豫,事实上,十几人吃一只野猪,四顿饭的话,是能够吃完的。

现在气温是28度以上,白天温度更高,留到明晚,肯定会臭掉——

“这很现实,”衣之寒说,“或者,要不要挖个地窖之类的……”

大鱼哥道:“那太耗费体力,在海边也不合适。”

这时,默老师开口,“这些天,我们的海水蒸馏装置,过滤了很多盐卤,我能想办法提取一些细盐,把猪肉腌熏一下,尽量减轻海盐毒性,只吃一次,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默老师拿来一只木棍,在沙滩上写了一堆公式。

默老师一边画图,一边解释道:“之前,我和顾老师一起探讨过,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大概意思,就是用“布料”充当过滤网——可以是一件合适的厚衣服。然后,利用不停用淡水稀释,以及对水温的控制,反复以不同的温度煮盐、过滤、稀释、再煮、过滤……如此反复,利用溶解度的不同,将海盐尽量提纯,就会得到干净的盐。

嘉宾们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氯化钠、氯化钠……

默老师啊,这是求生了,你和顾学霸一天都聊些啥玩意呢?

不过,大家都听懂了一点,就是营地里的食用盐虽不多,不能用来腌渍猪肉,但可以用提纯的海盐来代替。

小九大喜过望:“好!就这么做!熏猪肉没亲手做过,可我知道方法,我愿意试一试!”

梅姐也舒了一口气,看向衣之寒,道:“这是容修和劲臣的功劳,我们一定要给两人留下一些,哪怕是明天之后,大家全都饿着肚子,把肉放臭了、搁烂了,也要留给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衣之寒点头赞同:“说的没错,周导也说,他们明天就会回来。”

女生们看着大野猪,也不害怕了,两眼冒着精光。

“呜呜呜,我的神啊,容哥回来我一定会膜拜他!”

大鱼哥面对着镜头,两只手指放在手掌上,做出了一个下跪的手势:“小的先给两位哥哥跪下了,这条命就靠你们了。”

何孝姝就快哭了,“天啊,我的梦想,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我们有烤肉大餐了,要开个聚会,海边篝火晚会!”

营地里,嘉宾们欢呼起来。

大家开始准备点燃更旺盛的营火,今晚篝火晚会,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而远在几公里外,完成女生们梦想的两人,还在长途跋涉。

丛林腹地东南方,趁着太阳没落,三人要赶往东海岸的潮滩——这里不适合过夜,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

“哪怕是潮滩,在海滩边的林子里过夜,也比这里安全,”劲臣说,“这里离湿地太近了,除了蚂蟥之外,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鳄鱼,就是节目组说过的,湾鳄。”

容修回过头,望向方才走过的路,道:“刚才,观众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了一只凯门鳄,大概一米二身长,属于中小型鳄鱼。”

直到此时,熊大海还在后怕,他的脊梁骨都麻了。

这是他活了三十多年以来,第一次亲眼看见鳄鱼。

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在一堆枯树边上,看见一只静静趴在树下的鳄鱼。

在熊大海的印象里,鳄鱼不是生活在水里吗?

完全没想到,离潟湖还挺远的,一只凯门鳄,竟然爬到了林子里,隐藏在枯叶堆上,一动不动,大眼珠子可真吓人。

容修:“鳄鱼的视野很好,它们有惊人的咬合力,在树林里算什么,科学家证明,有些鳄鱼还会爬树,还会用树枝诱捕小鸟。不过,大多情况下,只要绕开了它们,别进到它们的地盘就没关系,它们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容修安抚地看向熊大海,对着镜头眯了眯眼,接着说道:

“我说过,除非必须情况下,否则我不会过多杀戮,这样也好,至少我得到了一个信息,丛林这个位置有凯门鳄——京城有专门烹饪鳄鱼肉的饭庄,据说,鳄鱼肉很有营养。”

“是的,鳄鱼的蛋白质含量很较高,能补充氨基酸,而且,补气血,壮筋骨、养心肺,驱湿邪……”

劲臣这么赞同道。

正如他在备忘录中所说,“先赞同他,然后循循善诱,”于是,劲臣又转而道:“不过,这太危险了,非常冒险,眼下我们可以捕捉更好的猎物,你觉得呢?”

“嗯,不必要的情况下,不考虑。”容修回手扶住劲臣,“鳄鱼的‘死亡翻滚’可不是闹着玩的。”

“会咬住人的胳膊,然后翻滚,把人拖到水里,”熊大海说,“我们一定要保护容哥的‘无价之手’啊,还是别冒险的好。”

三人齐心协力,一同翻越了崎岖的山路,来到丛林东南方的边沿。

闻到了海水的腥气。这里地势较高,像个悬崖,东海岸在下方。

“容修,这边。”

劲臣拨开茂密的枝叶,远方一片湛蓝,“看到大海了,下边是沙滩,那里是潮汐线。”

退潮了,潮滩上的雪白沙滩露了出来,也露出礁石间的“朝池”,也就是退潮之后存留在石间的积水,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水池。

夕阳西下,即使东边光线暗淡,大海也是一片浪漫橘色。

“就是那儿,我们到了。”容修说。

熊大海的镜头拍摄过去,又拍摄了高地丛林的四周环境,他伸出手,碰了碰一棵长满针刺的树木,又用手指比划了下,对镜头示意一下,树上的尖刺有着惊人的长度。

熊大海:“这里到处都是这种树。”

悬崖直上直下,草木繁盛,土石松软,攀岩下去是有难度的。

容修放弃了这处位置,他用柴刀砍断挡路的荆棘灌木,沿着高崖边沿寻找能下去的途径。

容修:“一定要躲开那些尖刺,它们像钢针一样,没有毒,但能瞬间割开皮肉,手指碰到就会流血,刮到就会划一道大口子。”

三人在附近找到一处斜坡,仍有些陡峭,尖刺树和灌木密集,可倾斜的角度,比悬崖要安全。

“这里可以下去,”容修对镜头道,“我们要去海滩过夜,顺便找些东西,只要明天赶在涨潮之前离开。”

“上午十一点,潮滩就会被淹没,只留下一点立足之地,”劲臣指向远方沙滩颜色不同的地方,“在这里,能很清楚地看见高-潮线。”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好多冲上海岛的垃圾,这都是人类的罪恶啊。”

熊大海用镜头变焦,看到远处潮汐线的一片白色污染。

容修扬着笑:“那正是我们需要的,我在前头,打开一条路,你们跟上,小心点。”

“你也多加小心,这里的地面潮湿松软,落脚的石头一定要多试探。”劲臣说。

斜坡倾斜的角度大于60°,他们要从这个陡崖下去,明早还要爬上来。

户外靴踩在山石上,细碎石头“哗啦啦”往下滚落,坡体果然很滑,石头和岩点很松动。

天色渐暗,黄昏即将过去,丛林里一片幽暗朦胧。

容修一边往下试探前行,一边用柴刀砍断挡路的荆棘灌木,尖刺树的“钢针”挡在眼前。

有时,大自然的天气和地势,比遇见野兽更凶险。

“抓住这里,”容修回头对劲臣道,“踩我踩过的地方,还有我抓过的地方。”

劲臣打起十二分精神,“你慢一点,熊导,实在不行就别拍摄了,安全第一。”

“我会小心的。”熊大海说道,他放不下这些珍贵的镜头,对他来说,这两人经历这一切,全都应该记录下来,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光是为了节目素材,也是因为容修和顾劲臣二人,为节目、为大家所做出的努力。

所谓“付出”,不是说说而已,不是耍嘴皮子、吹吹牛皮就行。熊大海认为,不管节目播出后,人气如何,评价如何,摄像机是两人付出的唯一见证,绝对不能怠慢才是。

“往下看可真吓人。”熊大海拍摄了陡坡的状况,“现在连电影也不会使用这样的实地布景吧?”

劲臣:“是的,要么用室内绿幕,主要做特效合成;要么就是道具布景,石头是泡沫的那种——除非老牌大导演的大片,或是有个性的导演,比如李里导演,已经很少有剧组、演员动真格的了。”

陡坡下到中途。

熊大海脚下一滑,碎石头“哗啦”一声。

劲臣稳住身形,身体支撑住他:“小心小心,你先别动,别动,别动。”

熊大海惊魂未定:“天哪,没事了,我以为自己抓到了毒蜘蛛,只是一堆黑色的烂草。”

“毒蜘蛛也没关系,”容修笑道,“至少不会马上就死,但是,如果我们掉下去,就直接完蛋了——就算不会粉身碎骨,也会被树上的钢针、荆棘割成渔网。”

“容修,把你的登山包给我吧,”劲臣偏了偏头,往下方看去,容修身前没有遮挡,背后还要承重,他实在不放心。

容修回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没关系,以前在边境,哪怕在原始森林的大雪里,睡觉时也会这样一身行头,战士永远不会卸掉负重,天有不测风云……”

话音未尽——

容修浑身一凛,瞳孔猛地一缩。

一条灰黑相间的大蛇,在石峰间游爬,滑到枯叶下,接近了劲臣的手边。

“到旁边去。”

眨眼间,容修侧过身,手臂将劲臣搡到一旁。

熊大海一屁-股坐在滑坡上:“卧槽!”

容修几乎躺在斜坡上,整个身体往后,柴刀顺势挥出!

劲臣敏捷,身形往后一躲,与此同时,容修用刀锋挑起大蛇,随手一抖一甩,将大蛇甩出了老远。

镜头拍到大蛇飞了出去——

然而,悬着的一颗心还没落下,只听前方一阵细碎的“哗啦啦”——

容修刚才动作过大,石头松动,碎石脱落,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往下滑去!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

容修一瞬间失重,人直朝崖下滑去。

“容修!!”

劲臣来不及多想,大脑一片空白,拼命朝前一扑,一把抓住了容修的登山包!

“呜……”

劲臣闷哼一声,他咬牙,攥紧拳头,紧紧拉住了登山包的带子。

“Dammit!”容修脚下没有支撑点,两侧全是荆棘灌木,以及尖刺树,尖刺犹如比手指还长的“钢针”。

熊大海一把扔掉摄像机,抓住了顾劲臣,“劲臣,你的腿!”

劲臣声音发抖:“容修……容修,抓住我……”

容修闻声回头,这才看见,劲臣眼睛通红,大颗汗水顺着额头流下。

目光往下,容修心一沉,耳朵嗡嗡作响。

劲臣的裤腿划开一道大口子,血从腿上流出,染红了薄薄裤料。

一根尖刺树的“钢针”,直接割开了劲臣小腿的皮肉。

尖刺还在他伤口边缘,汩汩的血液涌了出来。

容修盯着那道伤口,脚下快速寻找能落脚之处。

“松开,”容修回手,抓住劲臣手腕,往下扯了扯,“快放开我,我滑下去,下边肯定有能落脚的地方。”

“不,不行,我没看到,别松手,”劲臣抓紧他的背包带,反手又抓住他手腕,“别放手,求你了,别放开……”

容修还在一点点往下滑。

尖刺在劲臣小腿伤口上,一点点地,又割开了一点。

熊大海咬着牙,抓着劲臣的登山包,低吼一声,用力将两人往上拖,“卧槽啊!啊!快上!上!!”

容修手臂使力,肌肉绷紧,几乎将整个身体支撑了起来。

身体在崖坡一悠一荡,借着身后二人力道,长腿横踢而出!

登山靴挂在身侧一块山石上,整个身体打横,往上一翻一跃!

这要用极大的臂力和腰力,容修借力翻了上来。

劲臣一把抱住他,汗水流过下巴,大颗地往下滴。

清晰地听见,布料“哗”地撕破。

劲臣低哼一声。

摄像机倒在地上,侧翻着镜头,将这一幕拍摄下来。

失重,坠崖,血液,惊险。

脱险时,劲臣依然紧抱着容修,仿佛仍陷在险些失去的恐惧中。

熊大海抹了把脸,缓了口气,扛起摄像机,继续拍摄。

两人目前状况没精力说话,于是,熊大海亲自负责担当了讲解,他眼中有热泪,嘴上紧张地说了说刚才发生的一幕。

“别乱动,看看伤。”

容修坐起来,一手抱紧劲臣,一手支撑在地,俯身去看他的腿。

小腿处,一片模糊。

布料割开,雪白血红,伤口超出10cm,触目惊心。

连刑场都去过的战士,亲眼看见过枪毙死刑犯,容修一时间竟也慌了神。

十二厘米的割伤,血流不停,劲臣浑身发抖,脸埋在他胸膛,“没伤到动脉,皮外伤,别担心。”

光线不足,容修想拿手电筒检查下,但三人在陡坡中下段,当不当正不正的,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我自己来。”劲臣说着,支撑起身。

劲臣坐起来,伸出手,在背包里摸索片刻,他拿出一袋纱布。

“哗”一声,直接撕开了裤腿,纱布在伤口上缠了数圈。

劲臣:“先这么包扎,我们继续往下,生了火,我来处理……”

劲臣的嗓音也在发抖,大颗大颗汗珠从下巴落下。

镜头里的画面,让人不忍心去看,熊大海强忍着,才没有说出那句话。

然而,下一秒钟,容修嗓音很低地说:“我叫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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