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亦悲 (.)”！
睡得晚，起得便晚。
时间都快临近第二日的正午，夏家才在一阵鸡飞狗跳中苏醒过来。
夏凤都呆傻地立在房门前，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睡眼，迷茫地看着站在门前，双手叉腰的鹿呦。
“咋了？我刚梦到买下云界呢，这还没开始享受就被你弄醒了！”
慵懒地说完话后，他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显得昏昏欲睡。
“咕～～”
夏鹿呦还没说话，肚子就已经咕咕地响了起来，尴尬地看了看自家老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我肚子好像帮我说了！”
夏凤都翻了个白眼，无力地挥了挥手：“行吧，你先去看会儿书，我去弄饭。差不多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哦！”夏鹿呦敷衍地应了一声，她现在对看书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但是没吃饱哪有力气看书嘛！
夏凤都随意地撇了她一眼：“二十分钟后把爸妈叫起来吃饭，然后来厨房给我说你看了些什么。”
“哎呀，知道了！我认真看就是了！”
夏鹿呦跺跺脚，立刻转身离开了。
再说下去，老哥指不定又要整什么新花样来让她看书学习。
……
一家人草草结束了午饭便出门前去孟家了，这是父子俩昨晚就商量好的事情。
兄妹俩是找孟川哥俩出去玩，而夏赤宇则是带着柳青兰去拜访孟家家主，感谢他对自己儿子的照顾，同时谈一谈走商的计划，看对方是否愿意参与。
半小时后，花城街道上。
夏凤都和孟川慢慢地在前面走着，而鹿呦和孟忘则是缓缓吊在两人的身后。
“我说你这个死胖子能不能别用这种怨妇的眼神看着我？很让人恶寒的好吧！”
夏凤都实在忍不住了，恨不一脚把孟川给踹飞！
这特么在孟府一见到这厮，他就一直被那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给锁定了。
这都走了一路了，这死胖子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以前你可都是一大早就带着鹿呦来找我俩的！你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难受！多辛苦吗？”
孟川一脸幽怨，伸出胖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夏凤都脸色一变，手臂猛地一甩，却没能将对方的手臂甩掉。
“我没来找你！你不会来找我啊！还有，我劝你马上放开我的手臂！不然我很难保证你今天可以四肢健全地回到孟府！”
孟川看着他双眼中几乎快要溢出的寒冷，悻悻地收回了胖手。
“这不之前都是你找我嘛，习惯了习惯了……”
“到了！”
夏凤都身形一顿，直接打断了孟川即将开始的碎碎念。
“你们仨先在外边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个东西。”
看着自家老哥撂下一句话就大步离开，夏鹿呦疑惑地朝他走去的店铺望了望。
“竹仙阁？”
“川哥哥，你知道我哥去拿什么东西吗？”
孟川瘪瘪嘴道：“你哥前两天在这儿定制了一支笛子。”
“笛子？我哥不会吹这玩意儿啊。”夏鹿呦一脸诧异地说道。
老哥啥时候还练了这么一手？
“切，那笛子你哥是拿来送人的！”
“啊？送谁？”
“这我也不知道。”
没让三人等太久，夏凤都便拿着一个长条状的楠木盒子走了出来。
“好了，拿到手了，走吧。”
“走？去哪儿？”
孟川看着他手中的盒子，心中暗自猜测：估计今年的行程怕是要有些不同了！
夏凤都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咱们先去找雨雪砚！”
孟川也跟在他的身后，皱了皱眉，说道。
“找雨雪砚？恐怕她没这时间和咱们闲逛吧，昨天我爸去拜访那些高等贵族，听闻到不少消息。”
“雨府年后恐怕会有大动作，现在那一群高等贵族人心惶惶，生怕被她抓着点什么把柄，让自己成为了突破口。”
夏凤都点了点头，道：“也该有个人来治治花城的这些吸血鬼了。”
……
雨府门前。
“已经征得小姐同意，请随我前往书房。”一个身着盔甲的侍卫满脸冷漠的说道，声音满是肃杀之意。
“劳烦带路。”夏凤都应了一声，带着三人跟着这侍卫踏入了雨府。
“明明我以前来的时候这些侍卫没这么凶的啊！又没得罪他们。”
听着鹿呦在一旁小声低估，夏凤都轻笑了一声，道。
“要懂得体谅别人，如果可以的话，谁都更愿意摆笑脸，而不是摆臭脸。”
“之前雨府还没什么动作，所以可以热情好客，宾主尽欢。”
“现在雨府要准备在花城立足，那就得从各方面显出雨家的威势，自然是不能再跟你这丫头和颜悦色了。”
前方那侍卫是修行者，自然是将两兄妹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听完却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笑。呵！不愧是小姐推崇备至的人。
走到书房前，侍卫压低声音对着四人说道：“你们是小姐特殊交代过的，直接进去便可。”
“多谢告知。”夏凤都对着侍卫抱了抱拳，待到那人离去，又转身将木盒递到鹿呦手中，道：“我进去和你雪砚姐姐说点事儿。”
“雪砚，啧啧，去吧！为父相信你能成功！”孟川揶揄地说着，脸上露出暧昧的表情。
夏凤都懒得跟他说什么，我治不了鹿呦，我还治不了你？开什么玩笑！
直接一个石甲套在孟川的脑袋上，转身便走进了书房中。
“卧槽！夏凤都你快给老子取下来，我特么看不见……”
进到书房，夏凤都一眼便看见那正伏案书写的雨雪砚，那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
听得门口的动静，雨雪砚放下手中的笔杆，身子向后微倾，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说道：“这大过年的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来找你出去玩儿呗，这大过年的你搁这儿当啥工作狂呢？”夏凤都择了把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随意地拿起一卷资料，夏凤都挑了挑眉：“我能看看不？”
“想看什么你自己拿吧！”雨雪砚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恐怕没法和你出去游玩，我得尽快看完花城的大体资料，然后把其中有用的情报整理出来。”
夏凤都了然地点点头，现在花城的一众高等贵族沆瀣一气，互相隐瞒遮掩。
雨雪砚若是获得有用情报的速度越慢，对方的准备工作就会越充分。
时间拖越久，说不定有用的情报也成了无用情报，届时，雨府恐怕将陷入破局无门的状态！
翻了翻手中的卷宗，夏凤都眼睛快速扫掠而过。
一分钟后。
“十五日前，赵家公子于赌场赌博，回去后被父亲关了禁闭，啧啧，这可是家丑，都过了两周还能被你们情报人员给探出来，专业的就是不一般。”
摇了摇头，在一堆卷宗里翻了翻，眼睛突然一亮，拿起了一本刻着西字的卷宗。
又是一分钟后。
“西城区近两周的药材兜售量呈现出下降趋势。”
“呵，没有原因的话，这赚钱的事儿谁会愿意降低出售货量？你说是吧。”
夏凤都低头继续看着卷宗，指头一沓一沓的敲着桌面。
“唔，让我想想看，赵家公子去了赌场回来就被关了禁闭！恐怕输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能影响到整个西城区的药材生意，恐怕，得赵家这种高等贵族才可以啊。”
“要不你让人去查查看，是不是那赵大公子输了座药园出去？”
说完，夏凤都合上卷宗，满脸笑意地抬头看向雨雪砚：“这算不算有用情报？”
雨雪砚心中微惊，对方这收集信息的速度，算得上是很厉害了。
那一页页卷宗可不是每页记录一句话，而是记录着一件件事的详细报告！其中夹杂着无数的无效信息。
要从这海量信息中将两件毫不相干的事联系到一起，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是有用情报了！”雨雪砚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笔唰唰地在纸上记录了下来。
若是赵家真失去一整座药园，这就意味着雨府有了可乘之机！
因为赵家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药草来源，药草生意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雨府完全可以在对方薄弱乏力时从中掺上一脚，进而彻底打开局面。
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全局的崩盘往往就隐藏在这些小小的细节中。
夏凤都将手中的卷宗轻轻放在桌上，对着她扬了扬头：“虽然我没怎么训练过，但这情报分析看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雨雪砚笑着摇摇头道：“这纯粹就是你天赋好，但凡换个普通人，恐怕一天都找不出来。”
“那这东西是挺耗脑力的咯？”夏凤都煞有其事地说道。
雨雪砚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那你还从昨天早上看到今天下午？不带休息一下的？准备猝死啊你！”夏凤都瞪着眼说道。
雨雪砚翻了个白眼：“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中间还是休息了两个多小时吧。”
夏凤都眼眶微微张大，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这是人话？
“你这是真不把自己当人看啊！我看那耕地的牛都没你好使！”
“没办法的事，必须得尽快啊。还有！你骂谁是牛呢！”雨雪砚无奈地说道。
没理会对方的抗议，夏凤都直言道：“你这持续时间太久了！太累了，效率也就变低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所以你绕了半天的套，就为了让我和你们出去游玩是吧。”雨雪砚颇有些无语地说道。
这夏凤都每次都是这样，拐弯抹角地给别人下套。
然而夏凤都直接厚着脸皮坦然承认了：“没错，就是带你出去玩儿，年纪轻轻的，装啥老成呢？你也知道现在是大过年的！哪有大过年的忙得牛都比不上的！”
雨雪砚听着乐呵地直笑，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低着头轻声道：“我们雨家，是不过年的，大家都忙，我也早就习惯了。”
夏凤都心中叹息一声，正因为我知道你没体会过过年的气氛，所以我才要带你过年啊！
“可是这里是花城！而不是雨家！”
“你身边不再是你的家人！而是你的知己！”
听着那坚定的声音，雨雪砚刷的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知己么？
看着雨雪砚不再失落，夏凤都嘴角微翘：“再说了，这情报分析，我可以帮你嘛！今天下午带你出去玩，明之后我来给你打十天白工，这总行了吧。”
见雨雪砚还在犹豫，夏凤都打趣地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这情报分析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事儿，连上岗培训都不需要，直接就能变牛工作，这么优秀的员工你都不要的吗？”
雨雪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你想当牛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啊！”
“切！”夏凤都轻哼一声站了起来，他知道，对方已经同意了。
“怎么说，直接走还是洗漱一下，我看你这脸都油了！”
“你才油了！”雨雪砚瞪了他一眼，有笑着道：“你先在院子中等我吧，我去换个衣裳。”
“行！你快点儿啊，今天天气好，咱们到山顶上去放风筝！”
“啊？我不会啊，从小就没人教我玩过这个。”
“你不会我教你呗，以后你就会了！”
……
夏凤都回到院子中，看见那个正拿着石头一边猛砸头上石甲，一边大声咒骂的孟川。
“你再骂！你再骂我保证你睡觉都得戴着这头盔你信不！”
孟川一听，浑身一僵，顿时朝着夏凤都发声的地方奔来。
“风哥！不不不，风大爷，你牛逼，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夏凤都一把将其按住，心念一动，解了他头上的石甲。
“你真应该感谢我，我多少还给你鼻子上留了俩排气孔呢！”
孟川那可是明显地记打不记疼，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我特么谢谢你嗷，您可真是大菩萨，活观音！”
“过奖过奖！比起那些老神仙，我还是差了点儿。”夏凤都摆摆手，一脸谦虚。
这可给孟川难受得不行，我特么是在夸你吗？给你脸你还喘上了！
“我……”
“我换好了，走吧！”
院旁的睡房中，穿着一身简洁服装的雨雪砚从里面走了出来，加上那干净犀利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清爽。
孟川无语了，默然了，行吧，你俩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
打又打不赢，说也说不赢！我心里难受啊！
“你这穿得挺朴素的啊！”夏凤都笑着说道。
雨雪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
前两天去垃圾场我才上了你一次当，你看我像是傻子吗？吃一堑长一智啊！
从垃圾场回来后她就明白了，夏凤都就不是那种带朋友去什么风花雪月场所玩的人。
跟他出去，穿得越朴素越便利，那就对了！
“行吧！既然咱们都准备好了，那就去买风筝，然后上山！”
“好耶！”夏鹿呦在一旁挥了挥小拳头，看起来兴奋极了。
看着她一副就要撒欢儿的样子，夏凤都眼睛一转。
“回去自己洗外衣！”
“哎呦！哥！”
“哈哈，骗你的！”
“嘿嘿，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
……
花城外某座山的山顶上。
“呼！终于飞上去啦！”雨雪砚气喘吁吁地站在夏凤都身旁，望着那高高飞在天空上的风筝，有些兴奋地说道。
瞟了一眼身旁雨雪砚微红的脸蛋和那放着光亮的眼睛，夏凤都心中暗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心中微微叹息。
雨家的教育，他无法去评判什么好坏。
从培养继承人的方面来说，雨雪砚自然是无比成功的，博览群书，眼界超群，性格温婉而又独立，能力极强，许多方面即使他都要自愧不如。
可是从成长上来说，对雨雪砚未免有些残忍，从小到大，几乎接受不到一点娱乐方式，就连这最普通不过的风筝，她都没有玩过！哪怕一次！
待到她呼吸均匀了下来，夏凤都才笑着说道：“你们雨家连过年都没有，那岂不是从来没有人给你发压岁钱？也从来没有人给你送礼物？”
雨雪砚笑着摇摇头，道：“家里从来都是我要什么直接说一句就好，根本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哪还需要什么礼物呢？”
夏凤都无语地撇过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心疼雨雪砚还是该心疼自己。
我觉得你在炫耀！并且证据确凿！
“在花城，你得过年！”
“同样，在花城，你也可以收到礼物！”
夏凤都笑着对她说了一句，随后将放在草坪上的楠木盒拿起递到了雨雪砚面前。
“喏，打开看看，算不上值钱玩意儿，你可别嫌弃啊。”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雨雪砚好奇地接过手。
“从小到大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怎么会嫌弃！”
夏凤都听着却有些牙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那么不对味儿呢？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夏凤都扬了扬头催促道。
“哦哦，好的，第一次收礼物，没经验。”
雨雪砚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楠木盒。
在看到盒子中东西的一刹那，雨雪砚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后爱不释手地将其拿了起来。
那东西，是一支笛子。
笛子通体成雪白色，笛子的尾端挂着一个白流苏，流苏上穿着的不是珠子，而是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
这石头的造型别人认不出来，但雨雪砚是能认出来的，文人墨客都能认出来！
那石头是黑泥石！那造型是。
砚！
砚的正面刻画着雪花的花纹。
砚的背面刻画着落雨的花纹。
摩挲着光滑的笛身，雨雪砚摸到一点凹凸不平之处。
“嗯？”
将笛身拿近，雨雪砚定睛看去。
那是一句娟秀的诗迹。
不知天上谁横笛，
吹落琼花满世间！
“这笛子，叫白玉竹笛，能被你得到，也算是它的幸运。”
雨雪砚笑意盈盈的脸顿时一僵，将额前的碎发拂至耳后，有些尴尬地看向夏凤都。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古琴箜篌笙什么的我都学过，还比较精通。”
“可是吧，笛子，我，那啥，我没学过！”
夏凤都也是脸色一僵，卧槽！
那老头怕不是有第六感！真让他猜对了！这支白玉竹笛也只有明珠蒙尘的份儿了！
“没事儿，把它当个观赏物吧。”夏凤都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
雨雪砚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小心翼翼地把笛子放回了楠木盒中。
没再和夏凤都说什么，将木盒放在草地上，她便拽着风筝和远处撒欢儿的鹿呦打闹去了。
……
时间很快，一下午眨眼间就流逝了过去。
“走走走，老地方吃饺子去！饿死我了，这；年龄一上来就跑不动了。”孟川抹了把脸上灰和汗夹杂在一起的泥垢，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上去了。
“对对对，吃饺子去，哥，走快点儿，我好饿啊。”
夏凤都看着一脸虚弱说不出话来的孟忘，无语道：“都发感言了，你高低不得整两句？”
孟忘小脸煞白地摇摇头：“鹿呦跑太快了！我，我，我跑得有些想吐，呕！”
扶了扶额，夏凤都追上还在撒欢儿的鹿呦，一把将其抓住，一边用自己衣袖给她擦汗，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
“行了行了，吃饭去，平复下心情，别蹦来蹦去的，待会儿进城别人把你当女神经了！”
“你才女神经，不！男神经！”
“行行，哥神经，唉！别乱动！右脸还没擦到！”
“哎呀，我自己来……”
一群人有说有笑，小半个小时便来到了小吃巷那家每年必来的饺子店。
“吱呀”一声打开门。
“哟，川小子，凤都小子，今年你们这小队伍是添了个新人啊，怪不得晚了一些，我还以为你们今年不来了呢？”
孟川大赤赤地挥了挥手：“那哪能啊叔，就好你这一口呢！我们还是老规矩，照以前那样弄就行了！”
“行，马上给你们弄！不过，这姑娘？怎么个吃法？”
雨雪砚有些懵了懵，她还真没来这种小店吃过，对这儿的规矩也没什么了解，被突然这么一问，顿时有些无措。
“叔，给她弄和我一样口味的！”夏凤都赶忙站出来化解了雨雪砚的尴尬，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赶忙接了一句“哦，对了叔，别给她放葱，她不吃葱的。”
老板大叔有些诧异地看了雨雪砚一眼，道：“从多好吃啊，你这丫头居然不吃，唉。行吧，不给她放葱！”
五人坐在昏暗的小店中，没过一会儿，大叔便将饺子一一端了上来。
“来，这辣味儿足的是小鹿呦的。”
“喏，川小子你的，香菜放得足够！”
“来，这个漂亮闺女的，没放葱！”
“……”
碗中的饺子在浓汤中翻滚，飘散起一股一股的热气，吃得五人大汗淋漓，好不痛快。
一顿饭结束后，也到了该各自回家的时间，五人在大街慢逛着，珍惜着这难得的时光。
看着前面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买着糖葫芦串儿的三人，雨雪砚抱着怀中的楠木盒，好奇地看向夏凤都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的？”
夏凤都愣了愣，笑着摇了摇头道：“在西院不是和你还有你小姑一起吃了两顿饭么。”
“我发现只有放了葱的菜你都不吃，而且那端来的炒饭中，也唯独你那一份不放葱，所以便斗胆猜测你不喜欢吃葱了呗。”
雨雪砚眨了眨眼睛，调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仔细观察的技能也是天赋啊！”
夏凤都赶忙尴尬地摇摇头，道：“那不能够！没这么妖孽的人。”
“这是小时候我老爸刻意训练我造成的，他说这样可以观察出别人的喜好。”
“而想要接触一个人，想要在从他手中获利，行方便，那就要投其所好。”
雨雪砚听着啧啧称奇，这夏凤都老爹是真厉害啊！
“好了，我到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很快众人就来到了雨府前。
“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儿啊！”
夏凤都笑着应了一声：“放心，明天一早直接上岗！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有我呢！”
“行，那我便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雨雪砚道了个别，也没再留恋什么，转身就进了雨府。
“哥，我还是觉得雪砚姐姐喜欢你。”
“我附议！”孟川在一旁举起双手。
“你呢？”
两大恶人齐刷刷看向孟忘，让得他有些窘迫。
夏凤都也看向他，满眼都是威胁的神色。
“我，我保留意见！”孟忘弱弱地说道！你们争就争呗！管我啥事儿啊！
夏凤都没好气地扫了三人一眼：“别乱说，雨雪砚是个很值得我们去学习的人，她对目标的追求让我都十分佩服，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感情上做留恋呢？”
“而且……”
……
雨府内，雨雪砚洗漱一番后，来到了书房内。
打开楠木盒，眼神怔怔地看着拿刻着雨雪的小砚台装饰，忍不住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呵，吹落琼花满世间啊！我哪禁得起这般赞誉。
“去，将莫霄云叫过来。”
“是，小姐。”屋外的侍女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进了书房中。
“小姐，有何吩咐。”
“下午我出去游玩，可有豺狗跟踪？”
“已被属下全部击杀。”
“下一次留两个活口，拷问。”
“是。”
“麻烦你一个事儿。”
“啊？”莫霄云以为自己没听清，雨雪砚强势起来可从来不会说什么客气话的！
“帮我去找人打个玉佩，明天早上就要，能做到吗？”
“属下所识，皆是修行者，打个玉佩，自然是能轻易做到的，只是不知您是否还有其它要求？”
“能打就好，要求的话，你这样，这样，然后……”
“此玉佩用何材料？”
沉默半晌，雨雪砚感觉耳尖微微有些发烫，轻声道。
“便用，上邪玉吧。”
……
第二日一大早夏凤都便来到了雨府。
书房中，两人不断地翻阅着如山般堆积着的卷宗，将其中能够得出来的有效情报不断记录在纸上，反复比对。
就这种状态，两人一直持续到半上午才被打断停止下来。
“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弄好了。”
雨雪砚听得门外莫霄云的声音，立刻起身走出屋外。
屋内，夏凤都缓缓揉着眉心，恢复着自己的精神。
“喏，送给你的礼物。”
不知道是太放松没在意，还是雨雪砚故意把脚步放得很轻。
总之，在夏凤都听到对方声音时，对方已经满脸笑意地站在了他身前。
看着雨雪砚手中的正方体小木盒，他顺手接了过来，轻轻打开。
盒中躺着一块黑白相间的玉佩，虽然夏凤都不认识玉的材料，但看着便价值不菲。
那玉佩正面刻画着一副微风绕鹿图，而背后，则是一句诗。
夏凤冬雪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诗，比我那一句好上很多！”夏凤都轻声喃喃道。
若是夏天的风和冬天的雪都能相逢！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这也是我相对你说的话，你是能够成为光明的人，我始终坚信！”雨雪砚眼含笑意，面露期待地看向他。
“我依旧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能成为光明，我会无条件地来支持你，帮助你！”
夏凤都摇摇头，定定地看着雨雪砚道：“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无论从哪一方面，你都不比我弱，而且，你还有我所不具备的高起点。”
“所以，你能成为光明的可能性是远远要大于我的。若是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我二人其中一人成为光明！我想，我会选择成全你！”
雨雪砚没反驳什么，也不介意，而是点点头道。
“好啊，那就这么说好了。”
“你我二人。”
“谁若是可以成为光明。”
“另外一人，就要无条件地帮助对方！”
“如此可好？”
夏凤都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此章节为四章合一）
注：
www.youxs.org，吹落琼花满世间。出自元代吴澄的《立春日寓北方赋雪诗》
www.youxs.org，改自宋代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原诗句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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