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飞，还是美人鱼能在空气中漂浮的能力……”
卫然在穿行中思考，但思来想去，也不能确定。
他抱着阿斯箱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感觉一阵寒冷，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随后大口的喘气恢复。
在他离开的地方，金发美人鱼立在半空，静静的看着那个冰凝成的琥珀一样的事物，里面空缺了一个人形。
旁边，除了最小的那一条依旧在啃着巨鲸的尸体，其他几个都用莫名的语言在和她讲述什么。
金发美人鱼没理，她伸出一只手，掉落在白沙之上的冰晶漂浮到了她手上。
过程中不断变化，缩小，到她手中只有一块巴掌左右。
里面，一条细细的血丝，几乎微不可察。
之间她张嘴露出笑容，唇齿绰约隐约间，牙齿亮白整齐。
随后她再次进入伸出，金尾甩动间，庞大的巨鲸尸体浮空，跟在了她身后。
剩下的人鱼也跟上，纵观她们前行的路径，十分自然的避开了那块巨大的冰镜。
镜子里，一个黑影扭曲着，浮动着。
此地再无动静后，黑影隐约露出一张脸。
黄色的皮肤，黑色头发，瞳孔幽深，咧出扭曲的笑容。
…………
卫然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将覆盖腐臭七气息的潜水服泡洗了几遍，还是觉得有一股腥臭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一脚将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氧气瓶踢到床底，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带着氧气瓶穿行都不能呼吸，那它的作用至少减少一大半。
不过，虽然这套装备花了自己大部分储蓄，但自己此行的收获完全弥补了回来。
前几次穿行都毫无所获，上次去了星链之城差点死亡。
没想到这次前往深海，反倒是一下子就弥补了过来。
他看着桌子上的金币，当时自己随便往兜里一揣，没细数，现在仔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十三枚。
卫然上网查了一下，以前西方的金币一枚大概是三十克。
自己抓的这一把，至少值四五万块。
而古币不仅要只看金价，更要参考金币的历史收藏价值。
自己这些金币花纹漂亮，几乎没有任何磨损，上面不认识的男人头像清晰可见。
金币上反映的代表着钱的光芒，让卫然感觉一点都疲惫。
他当即开始查询西方有名的君主，不管大国小国。
最后，他喜悦的神情不知不觉散去，转而换成了思考时的沉吟。
“希尔帝国的最后一位君主，吉利特·希尔。”
“希尔帝国就是现在的科米亚君主国，科米亚皇室是希尔帝国的国公？希尔家族现在是科米亚帝国的国公？”
卫然感觉闻到了一股宫廷权力斗争的狗血味道。
但很快他就不再思考这件事，而是眉开眼笑。
希尔家族现存一位公爵，一位子爵，公爵罗博奇·希尔是世界上最顶尖的那撮富豪之一。
他们的家族致力于收集祖先的荣光，还建造了一个希尔博物馆，刻画有吉利特·希尔头像的金币，一枚就值国内一万块！
价格足足翻了三倍！
就这么一抓，自己就抓了一辆车出来！
想到这里，卫然突然像想起来什么，扭头看向床上的阿斯箱。
自己至少放了几百枚金币进去！
想到这里，卫然的心又剧烈的心疼了起来。
“还我金币！”
他举头手磕着箱子，心痛到无法呼吸。
打开的箱子从头顶掉下了六个蓝色的光点，整个房间都冰冷了起来。
卫然也没搭理它们，一时半会药剂很难将事物影响成活的。
挤着一只眼，他瞅着这个乌漆嘛黑的箱子，试图看到一点金色的光芒。
往后半个小时，卫然都在不停的捣鼓这个箱子。
先找水龙头灌水，然后又放到煤气灶上烤烤，最后坐在地上轻轻的磕着。
但对方毫无反应。
直到卫然试探这玩意是不是什么都能装，将床边的臭鞋往里塞的时候，这个箱子颤抖了。
它吐出了一块金币。
卫然疑惑的看着这哥顺着地板滚远的金币，再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臭鞋，眼前一亮。
接着，他手臂用力，使劲按着想逃跑似的阿斯箱，塞进去了鞋子。
砰！
鞋子直接被喷到脸上，留下了一脸鞋印。
……
试探半晌，卫然终于明白，这箱子里确实只有这一块金币了。
有总比没有强，他从新将之前掉到床上的蓝色药剂放进阿斯箱，然后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的枕头。
灵性最强达到序列4的药剂刚才就落到了这个枕头上，此刻自己的枕头看着和寻常一样，但摸起来凉的吓人。
一按，不仅不再柔软塌陷，反而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块冰。
只是将药剂放进阿斯箱这几秒的功夫，对方就像是水一样，融化着，试图转移着。
“药剂为什么能将死物转化成活物……”
他嘀咕着，释放灵性，抓住枕头，然后放到煤气灶上开始煮枕头。
为了防止它逃跑，还不得不按着它，不管这个枕头怎么想跑，甚至传出微弱的念头，卫然都不为所动。
没有符号大师事先做好准备制作的特殊物品，都是邪恶至极的存在。
一个例外都没有。
这些玩意会本能的进行灵性吞噬，增强自己。
什么叫灵性吞噬，那叫吃人！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卫然才手上的黑色鳞片才消失，自己之前的柔软能轻松入睡的枕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化为难明的色彩，在大火的锅上沸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明明是纺织品的枕头，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冰水性生物。
然后彻底融化，连本质的丝线都没有恢复。
没来由的，他想到了序列者。
吞食了药剂之后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本质是不是一样被改变了？
异变的枕头给卫然提了一个醒。
他再度打开冰箱，取出了冷藏室的那个盒子。
恐怖之森那次一共出现了三个绿光途径的药剂，其中序列9的自己选择了艾伦，剩下的序列8和序列7都在自己手上。
盒子上覆盖一层冰晶，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但卫然也没有大意，忍着略微的头晕，手上重新覆盖鳞片。
掀开盖子时，他目光冷了一些。
“嗯？”
手臂用力，这个小盒子传来一股抗力，就像是寻常被冰住的物体，难以打开。
但这阻力有点大了点，大到卫然手臂上肌肉虬结，还在和它拉扯。
一分钟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打开的盒子。
外面有冰晶的土质药剂保存盒，里面的肉上长了无数的绿芽。
看起来，就像是覆盖了一层绿绒绒的菌丝。
两份翠莹的药剂静静的躺着，好似无辜，一切和它们无关。
他报来阿斯箱，将药剂放进箱子里。
在放入绿光药剂之后，空荡荡的，只有六个蓝色光点的阿斯箱，里面泛起了诡异的波纹。
似乎出现了隔板，同时出现了分层。
最上面一层，只有一个蓝色的药剂。
卫然迟疑着，合上盖子，手掌覆盖到符号上。
一股立体的，九宫格一样的空间浮现在脑海。
横九竖九，其中一竖列有六个蓝色的光点，另一竖列只有两个绿色，最上面一层是序列9……
“如果能再获得一个蓝光序列3的药剂，我就是除神畔之外也掌控蓝光序列的‘大势力了’……”
卫然露出苦笑，手没离开过符号，脑海中传出【关闭】的意念。
啥东西都是活的，阿斯箱也是活的，卫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脑中立体空间消失，转化为一团难明的光彩，他将药剂放到了床底。
做完这件事，他还不能休息，要处理那块张出草芽的五花肉盒子。
如果没有阿斯箱，得到药剂不仅不是好事，反而会严重影响生活。
这次幸好冰枕头的事提了一个醒，要是等到这盒子自己打开冰箱跑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同的光途要用不同的处理方法，但最方便的永远只有一个。
火。
他手上覆盖的黑色鳞片不影响感触，捡起盒子与盖子，只觉得拿住了一个滑腻的肉。
连质感不同的盒子，都变成了肉。
里面的绿丝像是恶心的菌。
放到火灶上后，卫然还拿着道具死死的压住，不让其挣扎。
知道它化为黑色的炭，又落成了黑色的灰，卫然才面无表情的清理厨房。
只感慨，自从搬到这里后，灶台饭没做过几次，全被自己用来处理东西了。
看了一眼手机，此刻才凌晨三点，自己还有时间睡一会。
疲惫感如潮水涌来，没枕头也无所谓了，穷人家的孩子不讲究这个。
他刚躺倒床上，就忍不住陷入睡眠。
眼睛在闭上的最后一刻，人又像突然诈尸一样挺了起来。
“不对！”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卫然困意依旧，却皱着眉头，感觉自己像是忘了什么事情。
“东西都处理好了，阿斯箱不会出问题，这是顶级宝物了，巨鲸的眼泪抽空将它放进海洋，那应该是他最后眷恋的意识……”
他直接跳到了床下，不习惯躺在床上思考。
从卧室到客厅到阳台，不断的转悠嘀咕，就穿了一个平角内裤。
卫然现在的身体肌肉结实，除了一些还没和周围同化的皮肤，整个人和以往的上班时差距极大。
在他从卧室走到客厅时，门框附近，脚边静静躺着一枚金币，闪着暗淡的光。
“到底是什么忘了？”
卫然思考着，仔细回顾了整个穿行历程，还顺便打开了电脑，在文档上开始记录。
没记文档这件事，应该就是自己忘了的事？
他一边思考一边打字，在深海遗迹后编辑了美人鱼这个标注后，终觉完整，便准备睡觉。
临睡之前，他心满意足的看向桌上摆成一垛的金币，然后直直的坐了起来。
目光转黑，他凝望着暗淡灯光边缘，门框处的一块金币，那块金币似乎刚从阿斯箱里跳出来一样，还在震颤。
“有意思……”
他捡起了这枚金币，然后手上浮现出黑色的鳞片。
金币上的那个吉利特·希尔的头像猛然扭曲，变化。
卫然看到它张开了嘴，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能抗住子弹动能的鳞片像纸一样破碎，他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邪恶至极的意识。
转瞬间，血流如注，卫然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叮！
一声脆响，卫然竟然不知道，手镯何时出现了。
它砸了一下这枚金币，卫然仿佛听到了一声剧烈的惨叫。
下一瞬，金币不受控制的掉落，卫然虽然不明白它是个什么玩意，但也不想失去它的踪迹。
玩意遇到普通人就坏了。
既然手镯能制住它，自己不能放跑了对方！
所以下一瞬，卫然趴了下去，准备抓住它。
然后就在床底的暗光下，看着这个金币滚向了阿斯箱。
阿斯箱好像没动，但它绝对动了。
就像一个不耐烦的巨龙，一巴掌将一头猪扇飞了出去。
嘭！
卫然震惊的看着嵌进墙壁的金币，币身还在墙上剧烈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