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叔，我真的做的不好吗……”
如果有人看到寇霞此刻的样子，可能会觉得眼花了。
强硬，热烈，是她那如血一般的红发给人的固有映像。
此刻却在一个角落里靠着墙，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哭哭戚戚，嗒吧着嘴。
“霞姑娘呦，别哭别哭，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能做事呢，我们这些老东西早晚都会死的，世界还要靠你们呢……”
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他安慰了一阵后:
“你就当休息一会，咱不就是脑子不好使吗，有啥大不了的……”
眼见越来越唠叨的话没完没了，寇霞甩了甩头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虽然我觉得卫然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但依旧值得追查，嗯……神畔那边估计该动作了，陈仪毕竟是他们的人，这样也好，起码有头绪了，不是卫然就是杜敏涛！杜敏涛跑不掉，我去抓卫然去！”
那边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寇霞已经挂断，身体逐渐变暗，变淡，消失不见。
……
夜色深沉，王嘉带着人进入了卫然的公寓。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痕迹，他将目光投放到客厅里的一对灰烬里，抽出了笔记本的残骸。
“能复原吗？”
“不可能了……”
赵怡没有语气的回复着。
他们进了卧室，看到了散落满地的汇款单，刘定香和赵东强想到了之前跟着卫然去孤儿院的那趟经历，几乎同时垂下了眼帘。
“他是一个好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好人，也会变坏，何况还有药剂影响……”
王嘉没有感情的回复，尽管这里已经先被勘察一遍了，但他还是仔细的再次检查。
结果发现了抽屉里两个刻画着黑色符号的塑料袋。
其中一个已经暗淡，另一个更是接近消失不见。
“灵性封印……”
“这应该就是卫然在内网里所说，杜敏涛给他的药剂封印带，拿回去验一下指纹。”
王嘉带着手套，将东西递给了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套潜水服。
“查查他的购物记录，是否是本人买的。”
王嘉说完后，心里有些诧异:
“他买潜水服干嘛？”
不止是他，其余人也都一脸思考的表情。
除此之外，就没东西了，卫然本就比较朴素，天天忙生忙死，更没时间和精力布置房间了。
等他们走后，寇霞却悄然潜入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出来房间被检查过了，可惜自己无法查阅记录了，有些沮丧的感到来晚一步，却在转身时闻到了一点血腥味。
很淡，淡到趋近于无，在烧焦的味道里更是难以分辨。
寇霞眼中突然红光大盛，直直的来到卫生间，然后爬到了地上，在门后的墙角伸手摸了一下。
“血……难不成，他真的是永暗会的人？”
她虽然已经停职，却依旧有关系，散除灵性后打了个电话，连夜赶了过去。
等到结果出来，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他自己的……为什么呢？”
或许，
一次次在夜晚洗涤衣服上的血迹，
一次次在卫生间里擦拭身上的伤口的心情，
只有卫然自己能知道了。
他此时此刻却来不及想更多的事情，而是赶紧背着陈仪的尸体跑路。
没办法，调应局的人追了上来。
看到警车到达附近的时候，卫然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小觑了调应局。
尽管光序影响磁场的性质导致监控难以把握自己的行踪，但既然自己有类似金币这样追踪的东西，他们肯定也有。
一个不注意，就被‘注视’了。
尤其是自己的各种情况他们都很了解，带有自己气息的物品也不难获得。
找不到自己，调应局才有问题呢。
被包围时卫然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当他再次割开手掌，喂食金币，隐蔽自身后。
从一个年轻的警察面前路过时，卫然就感觉轻松了。
虽然金币在自己身上的物品里，跟其他两样比起来简直就是弟中弟。
但从上次给自己的那种恐怖感看，级别依旧很高。
起码，比序列4的森蝶要给自己的感受强烈，那就是至少序列3。
还是可靠的。
当卫然背着尸体施施然走到烂尾楼外时，就看到了戴青青双手捧着一个古朴的罗盘，正凝望着上方。
似有所感，戴青青轻扭了一下头，看向一个墙角，见空无一人。
而卫然手中的金币传来了灵感快速消耗的感受。
“呵，我知道杜敏涛的合作者是谁了，戴女士，你藏得可真深啊……”
卫然缓缓后退，隔绝了她的视线后，也再次感慨了一下金币的强大。
隐蔽。
连拿着罗盘的她都看不出来。
这种概念上的扭曲，就如序列一样不正常。
“什么！没人？”
戴青青听着面前的人报告后，不敢置信的反问一句。
低头就看到了手上的罗盘里，指针乱转。
“他有防止追踪的物品，不对！他从哪来的？”
戴青青眼中深藏着担忧。
感觉杜敏涛，可能严重低估了卫然。
潜意识的牵引，让她走到了刚才感受到不对的地方，发现空无一人，什么也没发现。
罗盘的指针乱转的更快了。
而卫然背着冰一样的尸体，走进一个巷子口，便开始了思索。
“吐尔逊说，死神预言，这里将产生百万亡灵，现代社会就算是病毒也很难短时间内就让一个城的人死绝，只有用热武器，还得是大规模的热武，也就是核弹了。”
“嗯，北苏当年解体，确实有可能流露出了这样的杀器，吐尔逊的推测很合理，
但杜敏涛还远远不够格，他不配有进行这样决策的序列等级，估计是永暗会更高层做出的决定，调应局在那边肯定也有奸细，所以明明什么事都没查到，还是派出了特派员前来，哪怕毫无收获也一直在追查。”
他感慨了一声，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觉才能串联起思考。
也感觉到了自己接触的层次很低，以前无法从全局上来考虑问题。
当然，跟自己无法确切永暗会成员的身份，不确定对方的序列等级，在永暗会内部的地位高低也有关系。
如果杜敏涛说自己是个一级议员，卫然就不会觉得他不配了。
既然核弹这件事调应局那边应该心中有数，卫然就不是太过担心了。
他此刻思考的重点，更多的则是在赵怡身上。
杜敏涛想让自己以约会的名义，把赵怡约出来。
为什么？
因为紫光序列的稀少，空间袋的作用极大，星链之城上有神祇……
各种可能性都有。
毫无疑问的则是，自己，或许别人，都是不怎么入杜敏涛眼的。
他真正的目标是赵怡。
倒是和此前就进行的推测一致。
也就是说，自己也可以反向通过赵怡设局。
只是。
她如今，还会相信自己吗？
“黑光序列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何必利用别人，还是一个女人？”
卫然自嘲一声，已经下定决心。
等会安置好陈仪的尸体，自己就单刀直入，宰了杜敏涛再说！
……
花开两朵，
忙碌跟着众人追缉卫然的赵怡，偶尔会借口方便等理由，在无人的角落掏出平板。
有的追踪装置是依靠软件以及手机本身的定位装置来进行定位。
有的，则是再添加一个定位。
当初卫然的手机就是她给的，赵怡才用的方式就是后者。
所以，尽管卫然的手机冒烟报废了，增添的那个装置依旧在运作。
她能看到一个光点在移动。
却没有告诉别人。
赵怡想找他谈一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在他被抓起来之前。
和卫然判断一样，她想明白了，一旦卫然被抓，那一切都无法挽回。
尤其是内部还有奸细，不知是谁的情况下。
可是，卫然身上又确实有解释不清的疑点。
赵怡只想当面问问，他真的是骗子吗？
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
就这样走着，卫然灵感一动，拿起了音贝。
“你被抓了吗，这好多警察啊！”
“没呢。”
他简短回复，听到薇拉塔问自己在哪，沉默了一会。
不是不相信她，是自己马上就要去找杜敏涛了，费不着牵连无辜之人。
于是就将贝壳装到了口袋，任凭灵感如何触动，也没回消息了。
那边薇拉塔怎么看都没反应，气的脸蛋鼓起了包子。
“小姐，我想您现在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愤怒。”
她面前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黑色眼镜的灰发男子笑道。
“智慧……哦，我明白了，谢谢你亨瑞，杜敏涛，我们去找杜敏涛！”
薇拉塔一甩胳膊，迈向一辆豪车。
“遵从您的意愿。”
亨瑞一手鞠躬，先一步替她打开了车门:
“在此之前，您应该换上正式的着装，那场宴会颇为正式，而希尔家族总是需要体面的……”
“知道啦知道啦，烦死了，这衣服我感觉挺好的，话说你怎么这么巧，正好在星之城？”
亨瑞启动车辆回复:
“因为这里会发生一场大事，少爷派我来观察一下局势，这对家族以后的决定颇为重要，小姐，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扑倒一个男人怀里，就被他抱回来了……薇拉塔微微脸红:
“这是神圣的指引。”
“赞美神圣。”
亨瑞胸口祷告后，眼中浮现黄色的光芒，车辆疾驰如飞，并且真的飞了起来。
那艘栽满宾客的豪华游艇，也开始准备驶离船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