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当几人把车开到导航位置后，顺着车灯的方向，还能隐约看到之前几人等待的地方。
几公里外，就是老轴承厂旧址，里面有几根钢管自动跳舞，将附近的居民吓得不轻。
可没想到，柯墨竟然就准备将他们带到白顶山去。
几个人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来到现场，柯墨已经死了，无法审讯。
几个人来到这里后，看到的惨烈战场，都一时有些沉默。
躺着的尸体，脸色有些失血过多的发白。
四周的积水滩，呈现出大片大片的暗红。
卫然就双腿盘坐在旁边，手上抓着三个鲜红的光点，光芒映照这周围的血水。
颇有一股血海打坐，杀气无双的气度。
赵东强拎着手枪，率先靠近卫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看到卫然向后倒去，于此同时，他身上的血口一下子崩开，鲜红的血液顺着湿透的衣服，潺潺流出。
“香香在这，快拿药！”
赵怡走到了车附近，看到只剩一个鞋子的刘定香躺在后座，痛苦的呼吸着。
张若可赶紧打开了后备箱，赵怡拍了一下她哥的手，示意自己来看着卫然，让他去把刘定香抱回自家车内。
比起卫然，刘定香受更重，骨折并不好送往医院，用医院的技术还不如用绿光途径的药剂恢复，没有后遗症，也不用开刀手术。
卫然身上伤口多，但是都不致命。
张若可找出了两支冒着泡的深绿色药剂，先给刘定香灌上，再递给赵怡一支，然后就开始了整理现场。
三个透明的胶囊装起卫然手中的光点，然后捡起枪支，检查柯墨尸体拍照记录等。
等到第二天傍晚，卫然在医院醒来时，只看到了市民报和内网报告。
市民报里以车祸的事情报告了一场事故，劝下雨天开车不要开太快。
内网的报告则是对星之城小队的效率表示嘉奖，尤其是自己，点名表扬了一次。
手机上有一封邮件，卫然点开看了一遍，大体上就说了一件事。
组织内部有一份序列8的黑光药剂，等到自己彻底掌握序列9之后，就会发给自己。
但可惜的是，有且只有序列8的，序列7的太难获得了，只有永暗会有。
彻底掌握具体是什么情况，卫然有点不明白，便在内网查询。
很快，他就查到了具体的说明，组织内部有测试灵性的道具，名为测灵仪。
只有在测灵仪上达到标准，才会被允许服用下一序列的药剂，即使这样，失控的概率也很高。
一般来说，每个人都是两年测试一次，到达了，并且愿意接受晋升，才会发放。
卫然起身半靠在床上，暂时不再想这些事，而是闭目思考。
物伤其类，易感其悲。
愤怒之后，对于自己第一次杀人，还是有抹不掉的印象。
良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没睁开眼，而是观想符号，观想着符号之外，那个黑色手镯化成的圈圈。
上面，光点呈现出血红色，转化了一大半。
另一小半，是自己产生的黑色灵性，如果愿意，可以逐步将红色排除，全都换成黑色。
卫然这样做了，他想再试试，黑色是否还能回到荒原之中。
当然，这需要时间。
“仪姐，我真没事了，唔，让我再抱抱……”
旁边的帘子后传来声音，一听就是刘定香和赵怡。
卫然颇感好奇的看了一眼，见布帘拉开，一身天蓝修身长衣，肚子处有个口袋的赵怡走了过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身后，刘定香一身病号服，搂着她的腰不松手，还想往上，但被赵怡抓住了双手。
“还好，没失控。”
卫然笑了笑，半是唏嘘。
“以后一定不要将全部灵性消耗点，非常非常危险，一旦失控开始，就无法逆转。”
赵怡认真的说了一句，卫然来不及回复，就看到刘定香哒哒穿着布拖，跳到了床上。
“你好厉害呀，姐姐被你救了，想以身相许好不好……”
头发被她胡乱的揉着，卫然着重在领口往下看了眼，见她恢复了正常，便一把按住她的脑袋。
“你怎么做到的？”
赵怡也坐到了床边，很是好奇。
红光途径的序列7，力量增幅到可怕的程度，其他途径根本无法媲美，甚至再提升一阶到序列6，力量也达不到。
“勇气罢了，反正也跑不掉。”
卫然简短回复，也不知怎么解释。
反正自己训练的时候都能和她哥，红光序列8对抗了，找到机会反杀序列7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自己天赋异禀，是个格斗搏击的人才。
卫然在张若可对内网上面的报告上看到，他就是这么说的。
还有领导批注回复可惜，早知道应该让自己选择红光序列呢。
对于低序列而言，真的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是序列者的武术高手，一样能轻松打死序列者。
卫然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解，应该是去了两次不同的秘地，在动辄生死的危机下激发了潜力。
尤其是服用药剂之后，理论上自己的上限是变高了。
而手镯带来的效果，加快了这一过程。
对比真正的高手，卫然还是心中有数的，比如荒原上遇到的那些人，随便一个，不用序列之力，都能将自己秒杀。
“就你们俩，队长他们呢？”
刘定香双手抡着圈，见扑过去无效，便往后退了一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队长去月之城送柯墨的尸体了，你也知道，柯墨是月之城的人，强哥在楼下买饭，一会就该上来了。”
“好累呀，这下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嘻嘻，仪姐，我觉得这次之后，我彻底掌控了序列八的药剂了……”
“嗯……”
赵怡发出鼻音，没说什么，从腰间小小的口袋里掏出大平板，非常不符合常理。
卫然不知怎么回事，感觉这两个女人好像都若有若无的看了自己一眼。
“我回来了！”
“哎呀，你终于回来了，来帮我看看好了没有……”
赵东强的声音轻快，刘定香眼睛一亮，起身赤脚扑向他，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
“去去去，天天就想占我便宜，看你这架势，没好也差不多了。”
赵东强熟练的转了一圈，避开了她的动作，也打断了卫然的思考。
经过训练，卫然已经和他们比较熟悉了，愉快的吃完饭，换好衣服，便出院了。
事务所唯一的小车被队长开走了，赵东强去路上喊车，卫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见刘定香贴近，吐气很轻:
“我特意说，是我及时让伤口愈合了。”
“还有仪姐说，你那果断抹脖子的手法，不像是第一次杀人，现在醒来也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她嘻嘻笑了一下，卫然看到她挽住的赵怡也瞅了自己一眼，一时愣了一会。
“走啦~”
回过神，只看到几人已经招呼自己上车，刘定香还摇晃着自己的手机。
卫然感觉手机震动，打开看到了赵怡发来的一个大段消息:
“如果娶老婆可以压制住你的恶念，我可以嫁给你，别再偷偷杀人了，虽然不知道你杀了哪个绿光途径的序列者，吞噬了他的灵，但以后你也会被恶念支配……”
后面还有刘定香发的消息:
“虽然仪姐说这是她的事情，但你要喜欢我，她不会介意的，嘻嘻。”
卫然坐到了座位前排，感觉一头问号？
仔细想了很一阵，卫然才有点弄清了她的想法。
黑光途径的副作用是无法抑制的产生恶念。
赵怡肯定通过刘定香，发现了自己能够愈合伤口的事情，这是独属于绿光途径的能力，所以她认为自己不知道杀了谁。
而自己吞服黑光药剂是她当时的提议，不然以张若可的想法，大概率会对自己进行心理催眠，也不让自己接触黑光途径的药剂。
而自己当时吞食药剂前反复问取老婆的事情，让她认为这是自己的执念。
她想用执念来压制恶念？
卫然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赵东强坐在中间，刘定香一反常态，端庄的坐着，赵怡一如既往的安静，侧头看着车窗外，似乎在欣赏风景。
要不是脸色有点红扑扑的，卫然都觉得这信息不是她发的了。
女人的心思真复杂可怕啊，她挺好心的……卫然心里感慨一句。
但实话说，他现在没什么娶媳妇的心思了。
手镯会把自己带到秘地之中，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娶个媳妇岂不是当误人家？
后视镜里看到的两个女孩，刘定香长相甜美，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都跟自己一样高了，虽然喜欢对男人动手动脚的，但也不算太出格。
赵怡很秀气安静，虽然看着最娇小，实际上也有自己鼻子那么高了，知识丰富，心思缜密。
任何一个做自己对象都绰绰有余，但现在自己只想变强。
要不然终有一天，会死在秘地之中。
从手镯由实化虚，进入脑海，自己就知道了，死亡之前，再也没办法摆脱它。
卫然默默回了两条相同的信息:
“我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
完后，收起了手机，看到她们两个一个躲着老哥偷摸摸看平板，一个不动声色看向手机，忍不住嘴角上扬。
车辆停在了黑伞事务所门口，赵东强要兑现他请客吃饭的承诺，勾着卫然的肩膀走向大排档。
两个女孩走在后面，刘定香忍不住跟赵怡愤愤嘀咕:
“臭男人，不识好人心！我才不随便呢！”
赵怡赞同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