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见过活生生在眼前失控的例子。
那栋别墅里，耿柳娜上一秒还是一个曼妙勾人的美人。
下一秒，头顶开出了无数的花。
自己也差点失控过，阴影到现在都不敢回想，在无数次轮回中崩溃。
再次看到有人失控，卫然眼中露出些许惆怅。
人类，真的了解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吗？
活在当下，多想无益。
卫然继续迈步，大致看清楚了前方的场景。
这是一个营地，几个帐篷门口都挂着明晃晃的灯。
失控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怪物，正在冲击一个甲壳，两个男的身手不错，一人持盾一人砍触条，倒是让对方暂时无法攻破。
怪物大概一个半人身高，四肢匍匐着，嘴巴尖突细小，前面两肢还带着黑色的倒刺，身上依稀能看到些许衣物。撑破的地方能看到很多墨绿的花纹。
看到怪物背上的盔壳，卫然也就知道了金币灵感导向这里的原因。
但这队人马的危机却并不是这个失控的怪物，而是内部矛盾。
一个女的疯狂大喊大叫，时不时指着另一个女的，还阻拦某个男的拿枪射击。
两个女的都是金发，长得都不错的样子，卫然表示脸盲了一下，没多关注。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男的，抱着双臂，有恃无恐的看着场面。
看身高至少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脚边还绑着一个人，他旁边还有一男一女，神情紧张的看着被绑之人。
除了失控的那个，一共还有8个人。
“合着还有一个人要失控了呀。”
卫然心中了然，重点关注了一下被绑的那个人，然后发现了不对。
对方根本没有失控的表现，如恍惚，狰狞，发生变化等。
眼神还透着焦急，被堵着的嘴呜呜呜的叫着。
再一看，又觉得有点熟悉，仔细的想了想，这不是上次碰到的那个普通人艾伦吗？
序列9的药剂自动飘向他的那个。
以普通人的身份闯进秘地，卫然都不知道说他胆子大，还是说他运气好。
但看起来，现在他的运气好像并怎么样。
这队人最大的危险不在于失控的怪物，而是不即使处理掉对方，恐怕会引来更多的东西。
到时候，不是卫然看不起对方，见过如一座小山大小的东西后，他很想表示，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失控的那个应该曾经是他们的队友，看来上次那个怪物也是人了，自己还是吞噬了人的灵性，即使他曾经是人……”
卫然还有闲心吐槽自己，转而不再考虑这种没意义的事，而是在想，自己要怎么才能吞噬掉对方的能力，来个全面进阶。
“看样子是绕不开这产生内部矛盾的一群人了，要不直接引一群怪物来，来个乱中取胜？反正进阶能力后自己就走，他们死不死管我屁事。”
卫然一瞬间就想到了最好的方法，然后立刻转身，准备行动。
迈动两步后，卫然退了回来，不自然的抽动着脸皮。
这种蔫坏的想法为何会来的如此自然，自己虽然说对境外人士一向没什么好感，但也犯不着这样坑人家啊？
场中的交响越发盛大，指着对方大叫的那个女的年龄颇大，战斗力好像也挺大的，叫嚷越发厉害。
卫然虽然听不懂大部分，但诸如法克，碧池还是知道的。
骂人吗，学这种语言是最快的。
她对面的那个女人静静的看着她，年龄偏小一点，也看着更好看一点，倒是一言不发，只有眼中冒出了些许火焰。
嗯，橙光的……
她没跟对方对骂，倒是让卫然有点失望。
搬个板凳看人家吵架，向来是一件快乐的事，如果手上还有瓜子就更好了。
卫然决定既不坑对方，也不帮忙。
等大批怪物被他们自己吸引过来，咱再抽空抽取那个怪物的灵性。
至于他们死不死，关自己屁事？
但卫然没想到，自己没想找麻烦，甚至都因为良心不准备坑他们了，反而麻烦自动找了上来。
一声怦然的枪声响过，卫然瞳孔略缩，看着子弹贴着自己的耳朵擦过。
这一枪，卫然分不清，是警告，还是射偏了。
他看到那个抱着双臂，一头平刺短发的男子，举着枪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倒是没再开枪，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一声枪声让整个场面都寂静了一下，随机他们就看到，五十米外走出了一个黑发灰衣男子，瞳孔幽深晦暗。
“棒子，猴子，还是鞠躬人？”
听不懂的词从他口中吐出，见卫然没反应，他嘴角轻蔑:
“还是，黄皮猪？”
这句话用的玄国语言，卫然听懂了。
他嘴角露出笑容，笑的在场众人不明所以。
却见到一声更响的枪声炸雷般响彻耳边，那个抱着双臂，质问般的刺头男子脸色巨变，飞快的朝一边扑去，还是被命中了手臂。
一声入肉的滋响伴随血注洒落，他大吼一声，立刻开枪。
这次不是警告，而是直接射向卫然眉心。
但卫然已经晋升了序列7，灵性充足。
在开枪的一瞬间就覆盖了黑色鳞甲，明亮的火星从脑门闪过，卫然不闪不避，硬接了一击，只感觉像个锤子锤了一下自己，其他反应倒是没有。
却在他抬抢射击的同时，也举起了枪。
砰！
紧随其后的声音汇聚成了一道，刺头眼睛一突，眉心潺潺鲜血流出。
一切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就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扛了一颗子弹，耗费了五分之一不到的灵性，序列8还耗费了近半……卫然重要的部分没散去，见之前那个年龄大金发女尖叫一声，也拔出了枪。
随即，又是一颗净灵子弹。
鲜红的血从她眉心流落到瞪大的眼睛里。
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卫然。
慢，比起刺头男，她慢的像是一头猪。
但是，被她骂着的那个年轻点的女人，却及时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橙光。
她身体骤然化为一阵流火，卫然有恃无恐般的继续保持着笑容，见她拉远了距离。
躲到一个帐篷附近。
却是拉开距离。
但卫然也没闲着，他还有心情，直接引爆了一个恶念。
序列7，可以根据一个人的情况制造出恶念。
卫然没兴趣去疏离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谁人有什么想法。
但他知道有一个人颇为重要。
那就是拿着盾牌的那个人。
于是就在那个女子化为火拉远距离的同时，那个拿着盾牌的人大吼一声，竟然弃盾冲向了原本刺头男旁边的男子。
配合他阻挡怪物尸体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被怪物一口咬住脖子，刺耳的惨叫响彻整个营地。
卫然看到身体化为流火时心里略微一惊，但却没做多少动作，仅仅是后退了几步。
见对方拉远距离，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阻拦的怪物重进营地，横冲直撞的直奔那个刚落地的年轻金发女子，见到这一幕，卫然更轻松了。
没有经过测试或者代表性的能力，谁也不能判断出对方的序列等级。
对方内部还有矛盾，外面还有个失控的怪物。
这就是自己的依仗。
真当，混乱之源这个名号是白给的？
不论当初张队长，还是后面的老师，都说过，黑光途径的人可都是混球。
自己原本也不是一个多聪明的人，但多次服用药剂后都开始用脑子了。
上来给自己一枪，还特么骂自己。
那就死吧。
以为自己人有很多吗？
卫然面露愉悦的看着两具尸体。
看着被绑着挣扎大叫的艾伦，看着火烤怪物的金发美女，看着呆立当场，之前站在刺头男旁边，还颤抖着举着枪的女子。
拿枪的男子和拿盾的男子互砍，闹剧在面前上演。
卫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丝毫帮忙或者再加害一步的意思。
他在克制自己。
之前，自己已经很克制自己了，没直接引一大群怪物过来，都算对得起他们了。
这股克制，直到之前站在刺头男子旁边的女人，颤颤巍巍的向自己举起了枪。
“不要！”
字正腔圆的玄国话从那个还活着的金发女子口中传出，可惜已经晚了。
卫然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枪。
三杀之后，尤觉得不满。
看着那个拿盾的被引爆恶念后的追着打的那个人，想到他也站在刺头男的旁边，于是卫然毫不犹豫的再举起了枪。
对方眼神惊恐，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薇拉塔！”
砰！——嘣！
晚了，卫然在他双手举过头上的瞬间，就直接射杀了对方，以自己的准头，还有人想躲？
但卫然却收起了笑容，他看到自己的手枪炸了。
幸好刚才看到那个女人化为火焰的时候，自己就将手上覆盖了鳞甲。
这可是调应局发的，回去怎么交代啊……卫然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感觉头大，目光不善的看向这个金发女。
却见她喝了一声，先处理那个怪物。
一边躲避对方的攻击拉开距离，一边让对方身上冒出更多的火焰。
卫然看出了门道，就是法师类型的呗，不敢近战。
然后就提着幽蓝的匕首冲了过来。
那怪物快不行了，抽能力要趁新鲜。
路过的时候，却猛然被绊了一个踉跄。
低头一看，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艾伦嘴巴被堵着，呜呜呜的说不出话，眼神透着哀求。
卫然一脚踢了过去。
滚一边去，老子忙着正事呢。
恶意彻底散开，他现在谁都不想管。
目标只有一个，那个快被烧死还追着金发女的怪物。
靠近，冰刺直刺，一手符号印上。
卫然立刻翻身滚出，拍了拍袖子上染上的火焰。
微微愣神间，能力就被抽出:
【生命力激发，硬化，攀绒……】
皆是序列7级别的能力，而且是，这怪物身上的所有能力！
同等灵性消耗造成的效果更强了。
眼中绿光一闪而过，卫然心里闪过可惜，这个怪物竟然是序列6失控的，可惜自己只能获得序列7级别的能力。
却见面前的怪物身体大半着火，只有被卫然刺中的那一小块结上一一层幽蓝的冰晶。
它被抽出能力的瞬间就已经死亡，此刻冷热交替，直接脱落掉了大片的组织。
卫然造成的那一小块冰晶极快消失，怪物倒地，连内脏都冒着暗红的火星，看的卫然一阵紧张。
这橙光序列的能力也太特么离谱了。
殊不知对方看到最后一个被卫然射杀的人，看到他的头都被拿着盾牌的队友用盾生生切下，才感觉离谱。
八个人，一个失控成怪物的队友，转眼就死的只剩三个人了。
她尽量不去看仍然拿着盾牌虐尸的队友，也不敢去救被绑着的那个，而是紧张的看着拿着幽蓝匕首的黑发……玄国人。
就因为一句话，就几乎全死了。
想到这点，她恨不得亲手打死刺头男！
现在灵性消耗近半，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至少序列6的特异冰刀，非常克制自己，自己根本不敢有丝毫松懈！
怪物的尸体发出噗噗的声，虐尸的那人拿盾牌砸出沉重的闷响，发出剧烈的喘息。
场中焦臭味，血腥味刺鼻。
营帐上的灯依旧微微摇晃，仅剩卫然和金发女子隔着焦尸对峙。
卫然很想问问，自己杀尽兴了，不想杀了，能不能停手？
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能力已经升级，要不就这样散了吧。
但看对方凝重的表情，恐怕无法轻松离开了。
反正自己还能穿行回去，大不了就以伤换伤，自己重伤之前还能回归，还能自己治疗自己。
搞不好还能打死她！
“住手！住手！大侠，我是艾伦啊，你救过我啊！”
“薇拉塔，别跟他打，他会功夫，玄国功夫！”
我明明只会格斗技能，还有，我知道你是艾伦，这回倒是说玄国话利索了，还知道大侠这两个字，原来这漂亮的小妞叫薇拉塔……卫然抬眼看了出声那边一方，见艾伦腿脚被绑涌动着，嘴上被堵着的东西却被自己刚才一脚踢掉了。
但一个不注意，回过神，却迎上了一个冒着火的拳头。
卧槽！搞偷袭！
卫然一个后仰，反手一脚踢向她的肚子。
炙热的灼痛感刺激着整个皮肤。
他面无表情，黑色的鳞甲从覆盖重要部位，到覆盖到全身！
嘭！
胸口挨了一拳，像大锤一击的小拳拳。
薇拉塔和卫然各自倒飞出去，前者没想到卫然反应这么快，后者赶紧撕开了胸口着火的衣服。
这火隔着鳞甲都特么感觉疼。
起身，幽蓝的匕首挽了一个刀花，卫然重新冲了过去。
杀意如有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