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的结果似乎没什么出奇之处，耿柳娜虽然宁愿被包养，都不接受卓文的追求，那属于她个人的问题，和药剂的事看不出什么联系。
她也不似那种能掌控序列能力，一直隐忍躲避苟住发展的人。
除了被包养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以自己的姿色获得更好的生活，这在社会上很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样也就说明了，耿柳娜不可能是别的序列组织成员，她的药剂，她的失控，她的疯狂，都是有人推动导致的。
如果没有这样，这样的女孩或许风评不是很好，
但是，
她也不会就这样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天色正暗，张若可导航着地图，前往三杯酒吧。
到了后，已经是夜深一点多了。
招牌上写着三杯不倒包赔，各种颜色的霓虹灯闪烁引诱着人心底的蠢蠢欲动。
路边，经常有走两步就倒在路边的女子，然后迅速被捡尸人带走。
他们还挑挑拣拣。
或许真醉，或许装醉，没人在乎，她们自己也不在乎。
酒吧的门带着深暗的色调，即使是如此时间，依旧有人进入有人出来。
卫然从不评价别人的好与坏，每个人面临的压力都不一样，以自己的道德水平去要求别人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自己能不能做到还是另一回事。
队长自己观察了许久，发出第一次来酒吧的感慨:
“年轻人真会玩。”
不等两人回复，就笑着道:
“我有老婆孩子了，进这种地方不合适，你们俩一起去查查？”
卫然挑了挑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赵怡拉着手腕出了车门。
“好不容易有正经理由来酒吧，一起看看！”
赵怡颇感好奇，莫说自己，就是刘定香都没来过这里。
“这里面东西好贵啊，我刚想问队长有没有补贴来着……”
卫然嘴角抽搐的说着，刚才就想说这句话了。
一进门，厚重的布帘之后是一个虽然宽广但很昏暗的过道，还有两个侍者鞠躬弯腰。
但刚走进通道，巨大的，震耳生疼的音乐就让两人几乎同时，皱起了眉毛。
摇晃的灯，隐隐绰绰看不清人面貌，舞池里跳动的人尽情的扭动着自己，卫然感觉手中一热，看到赵怡又抓住了自己。
“两位来喝点什么？吧台那边安静点。”
有个白衣领结的侍者过来笑了一下，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应该是从来没进过酒吧的新人，每天因为好奇来这里的人太多了，便将他们带到了吧台。
吧台这边相对安静很多。
卫然心疼的看着一杯一百多的酒，它好不好喝自己不知道，但队长自己不来反而让自己两个来，暗戳戳省钱的功夫简直不输自己啊！
“兄弟，认识这个人吗？”
卫然心里想着，嘴上不当误询问，拿着赵怡的平板询问吧台服务员，见他摇了摇头。
“她来过一次，你们这有没有对她有印象的？”
赵怡看着卫然熟练的掏出一百元塞到了对方手里，服务生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这一刻，她才意识到。
这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男人，社会经验比自己丰富的多。
似耿柳娜这样本就美丽的人，服用药剂后更是气质独特，怎么可能没印象。
“她我见过，很漂亮，当时来坐了一会，好几个靓仔都要请她喝酒，但是她却跟一个女的走了。”
服务生的话语中有唏嘘声，似乎为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性取向是同性而感到可惜。
卫然紧接着询问后续，但他却真的不知道了。
难道永暗会的这个成员是个女人……卫然思考道，听着他嘘了一声口哨:
“兄弟，你女朋友不必她差啊，找她干嘛……”
“哎！来了，就是那个女人……”
他突然惊呼一声，卫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入口处走入一个高踏黑跟，上半身事业线深邃的女子，正摘下了头上的皮筋。
瘦瘦的脸庞，嘴角嘬着笑容，樱桃小口上似乎涂了鲜艳的口红，灯光暗淡下更添几分火热的诱惑。
视线相交，她突然笑了一下，立刻转身双腿交叉的离开，扭动的翘臀。
卫然两个人立刻追上，但刚到舞池附近的台座，就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尖叫。
“放开我！”
“装什么呀，都来这里了！你出个价吧？”
扭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女子试图挣脱着自己的手腕，双颊处透着喝醉后，粉嫩的红晕。
“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她厌恶的拿着攥着手机的手，打开了凑近脖子的那个男子，却惹恼了对方，一把就抢过来了手机，将其熟练的关机。
卫然认识她，正是白天才见过的穆琪。
男子的声音虽小，却充满着有恃无恐:
“过了今晚，你敢说出去吗？”
奸笑的捂住了她的嘴，看样子就要半用强了。
“滚！”
卫然一脚把他踹了出去，砸碎了几个桌子，周遭的人这才像观察到了这里一样，有尖叫远离的，有原地看戏的。
“妈的，哪来的狗东西，敢打老子！”
这个身材高大，但眼神猥琐的男子愤怒的冲了上来，于此同时，四周也突然出现了七八个身穿黑色长袖布衫的男子，各个肩膀上肌肉明显。
然后冲上来的他迎来了第二脚。
卫然直接踹到了他的脑门，将其又踹飞了五六米，砸烂了更多的东西，也让他半天起不来。
他准备出门追那个黑衣女子，却看几个人同时一围，将自己围了起来。
一个拿着雪茄，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面前。
“朋友，要走可以，先把这些东西赔了。”
他顶着一个大肚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让他赔。”
卫然随后说着，心急的追踪那个女人。
却见对方摇了摇头:
“这货只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哪能赔的起，你先把东西赔了，你们两个的事，我就不管了。”
卫然眼睛眯了眯:
“他先挑事，反而让我赔？”
“他那里挑事了？来酒吧不就是为了玩的，那位小姐不同意，可以报警啊？”
“来酒吧玩，不就是为了寻找刺激吗？装什么正经？”
他嘲讽玩味的说道。
穆琪有些崩溃的哭着反驳:
“不是的，我跟男朋友吵架，故意来这里气他的，他马上就来了！我不是，呜呜呜……”
卫然看到了赵怡举着平板示意，外面的张队长也没追到人，对方已经失踪了。
眼下却被对方这群人渣拦住，不由有些生气。
还没等多说什么，却看到那个穿西装的男子拿出了火柴盒，划亮后点着雪茄，嘴上不耽误:
“五个桌子，四个酒杯，我们的营业损失……我也不跟你要多，十万就行了，否则别怪我……”
几个打手同时做出了凶狠的表情，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现在，还要赔不？”
卫然一拳把他的雪茄打到嗓子眼里，然后一个踢腿，正中浑圆的肚子。
他的油背头撞到了墙上，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手还疯狂的掏出自己口中的雪茄，颤颤而言:
“打！先打一顿再说！”
这句话刚说完，就看到了身边降落几个身影。
早就扑上去的打手被卫然一脚一个踹飞。
双拳难敌四手，还有一两个差点打到卫然，
但他们还来不及打到，就感觉自己被另一股力量踹倒了。
与怪物相比，这些人跟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挥舞着自己可笑的动作。
穆琪眼泪还挂在眼角上，呆呆的看着赵怡这个秀气的姑娘，每次出脚都踹走了一个将要打在卫然身上的人，两人竟然有种天衣无缝的配合感。
更多的打手冲了出来，约莫有十个人。
短刀明明晃晃。
大背头扶着墙壁，面色狰狞，嘴巴上红的是血，黑的是烟灰，愤怒的刚要咆哮，声音却一下子死死的卡在喉咙。
一个银灰色的手枪，定在了脑门。
卫然掏出证件，晃了一下，没给他看清，就收了起来:
“我现在怀疑你和极度恐怖分子勾结，于是我在追捕的过程中先打死了她阻拦我的手下，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卫然从没想到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能做出如此前后剧烈的反差。
他喉咙里像是卡着一口痰一样发出嗬嗬声，生生咽下去了刚才要咆哮的愤怒，眼泪当场挤了出来:
“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
总有人觉得枪的威力没那么大，但它抵住脑门时，生死一念间的恐怖，比寻常武器要有震慑力的多。
卫然有些厌烦这种虚伪的嘴脸，摔了他一巴掌:
“就是因为你们这种货色，正常的酒吧到这里，就变成了这样样子。”
开场业主的不作为，穆琪身为一个女性，就是她再不情愿，一旦被带走……
第二天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自己的自尊，大概率也不会说出来，然后一步步沦落。
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预料的。
一巴掌甩过，卫然和赵怡带着穆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酒吧，至于之前那个男子，根本不用关注。
长久的经验告诉卫然，吃了这么大亏的酒吧，不会让那个人渣好过的。
法律不一定能将他怎么样，但酒吧一定会让他好好赔偿。
一出来，一辆车以飞快的速度赶到门口。
曾志的脸上有疲惫之色，看到哭哭啼啼的穆琪，再多责怪的话也咽了下去，飞快的询问着发生了什么，连带安慰。
两人只是说个话的功夫，抬头就看到了卫然等人亦然坐到了一辆车上。
“快回家吧。”
卫然摆摆手，算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梦中，现实。
两份经历，让他感觉对自己以前的同学，朋友，都淡漠了很多。
又或许是，踏上了序列之路，就注定了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安定，又平凡的生活。
那个骤然出现的女子，真的是永暗会的成员吗？
复杂的信息流在赵怡的平板上闪烁。